他低声提醒,“对外,我们不要说那么多,前几天我捡麦穗的时候,听舅姥爷说,今年村里的麦子收成比去年好,大概亩产能有四百斤左右,他们估摸着是浇水浇的透,去年播种的时候底肥也给的多,这才多打了百十斤,咱家……报个五百斤如何?”
这样差别小一点,不会惹人胡乱猜疑。
宋红果点头,很痛快的道,“行,就依你的意思。”
凌志诧异的看着她,“你同意?”
宋红果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同意?”
她可没有某些父母的毛病,肯定孩子的想法、接受孩子的意见有什么难的?难道就因为他小,就没有对家里事物的决策权了?
有的大人,还不如孩子靠谱呢。
凌志哑然,片刻后,干巴巴的说了句“我去喂猪了。”,然后挺直腰板,扬着唇角,脚步轻快的转身下去了。
这时候,饺子叫起来,它一叫,就表示有人上门了。
来的人是乔永辉,借着找她换药,略带几分不安得跟她打听,“公社里气氛不太对劲儿,是出事了吧?”
宋红果边弯腰给他消毒伤口,边随意的道,“放心吧,跟荣家那事儿没关系,是铝厂内部出了状况,正在调查可疑人员呢,闹的动静大了点,人心惶惶的……”
闻言,乔永辉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他担心了一晚上,就怕她跟荣家的交易出了岔子,那是他牵的线,他要是害了她……
直到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
换完药,宋红果给了他一份旧报纸,上回答应他的,好不容易才翻腾出来。
乔永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用手指着一篇文章让他看,他才恍然明白,迫不及待的去寻找那些可以救赎自己的文字,看到不唯成分论的那一刻,眼眶猛的涌上来一股热意,喉咙更是堵的出不来声儿。
半响后,他郑重又小心的把报纸折叠起来,妥帖的收进口袋后,哑声挤出一句,“谢谢你……”
这报纸,当不了尚方宝剑,却可以在某些时候,做他们一家的铠甲,也是绝境里的那一丝生路,更是黑夜中那一点可以追逐的光亮,他如何能不珍惜?
“不用这么客套……”,宋红果见他心绪难平,果断转了话题,拿出张画纸,“你看上面的摇椅,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