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爽了,一抹嘴巴子笑道,“我水喝完了,也是赶巧遇上你,不然我得回一趟知青院去打水。”

易迟迟接过她递来的水壶,纳闷道,“咋今儿是你拉车?”

周秋雨就挺无奈,“这几天在麦收,麦剁得往车上搬,男人都干重苦力去了。”

码麦剁是个力气活,为了一次性多运点,捆好的麦子会叠罗汉子地往车上垒,垒得高高的。

矮的时候好往车上送,等到来一定的高度后,对上面接麦子码麦剁和下面递麦子人的体力,都是一种挑战。

每年的春种和秋收能把人累趴下,结束后家里条件稍好有油水补充的,身体会好点。

条件不好没充足的油水补充,也吃不饱的,能瘦成皮包骨,是真的辛苦。

也是真的遭罪。

周秋雨也瘦了不少,易迟迟挺心疼的,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薛家欢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一直不一起吃。”

薛家欢自己做饭,伙食挺好,不说天天鱼啊肉啊,隔三差五会吃上一次,能把人香迷糊。

想到她昨晚吃的红烧肉,和今天文同志给她带来的五花肉,周秋雨咽了咽口水,“迟迟,你这几天上公社不?”

易迟迟张嘴想说不上,话到了嘴边咽回去,改为,“要我帮忙带东西?”

“帮忙带点肉,不吃肉真的抗不下去了。”

海鲜是个好东西,但没什么油水,他们现在急需油水做补充。

不然吃再多都感觉饿。

“你知道的,秋收不结束我们都没时间去公社。”

大队长不会批假,小孩们都被当成劳力在用,连学也没得上了,他们敢去找大队长请假说要去公社,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易迟迟对此心里有数,闻声点了点头,“我看看时间。”

这是答应的意思。

周秋雨心下一喜,笑道,“晚上我给把你钱和票送去。”

“不着急。”

她嗯了声,拉着车告辞离开。

易迟迟去了水泡子,薅了一堆肥嫩的薄荷叶回去,烧了一大锅的薄荷水,装进茶缸子里自然凉。

“给我来一碗。”

乔军拄着拐单脚跳了过来,看着热气腾腾的薄荷水直咽口水。

易迟迟顺手装了一碗给他,“烫,等凉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