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晚膳,琼枝匆匆进来,神色焦急地道:“七娘子,出事了。”
“怎么?”贺令姜问。
“五郎君用膳的时候突然昏迷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是长房的贺子煜。
贺令姜眉头轻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子也不知。只听府里人说,今日延庆寺庙会,五郎君跟着三房一块儿去了,回来时还好好的,方才用膳时便突然不省人事。”
“府中可请了大夫?”
“听说已经去喊了。夫人让娘子们都在自己院子里呆着,此时家中正乱,不要在府内乱逛。”
贺令姜微微颔首。
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看烟花时的那张小脸。
贺子煜在长房的存在感并不强,他虽然是长房仅存的郎君,却因身有哑疾,性格内向,很少在外行走,只跟他的生母孙妾侍窝在院子里。
哪成想,今日不过去了趟庙会,这不过十岁的孩童就出了事。
贺令姜站在院中望去,遥遥地还可以看见孙妾侍院中灯火通明。
距上元还有几日,除了贺诗人还呆在炮坊未归,府中的其他人都急忙赶了过来。
贺相山、宋氏和二房、三房的人正神情焦急地站在孙妾侍屋中,将一间屋子都挤得满满当当。
屋内,贺子煜正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神色平静呼吸轻缓,恰如睡着了一番。
他的生母孙妾侍哭着唤他,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
贺相山拉着他的手,小小的孩童体温如常。
往日,若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必然要羞怯地躲开,如今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毕竟是长房唯一的男孩,贺相山自己病了多年,深知祈祷神佛并没什么用处,却也不禁心中暗暗祷告,只希望这孩子没事。
孙妾侍趴在床沿,哭得不能自已。
宋氏生下嫡长子后,长房几年没有添丁,宋氏便将自己的贴身婢女开了脸。
然而长房或许命中无嗣子,这么多年,也只得贺子煜这一个,还在五岁时因高烧患了哑疾。
贺相山并不好色,这么多年身边也只孙妾侍这一个妾室,且自贺子煜出生后,更是甚少去她房里,寻常不过是来看看贺子煜,和她闲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