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坐好,贺成一声下令,马车便晃晃悠悠地往城外而去。
云居观离城中约有二三十里,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到了楮山脚下。
此时,天刚蒙蒙亮,山脚之下雾气缭绕,贺令姜在琼枝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许是因为贺令姜上次便是在楮山出的事,到了此处,青竹琼枝二人都格外警惕,唯恐她再出了什么意外。
云居观在楮山半山腰处,马车行不上去,想要到观中,须得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爬上去,也有那富贵人家雇了轿夫,抬着上山。
贺成上前,躬身道:“七娘子,咱们备了肩舆,您……”
贺令姜摆手,提起裙裾踏上台阶道:“不用。我自己爬上去便可。”
贺成抬头,便见她已然拾级而上。他摆摆手,示意抬着肩舆的人退下。
临川多山,楮山在其中算不得高,但也着实不矮。许多身强体壮的人想要爬到半山腰,都难免要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
贺成手下的都是好手,自然不惧,青竹琼枝自幼习武,阿满力大,也没什么事。
但七娘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一口气爬到半山腰,竟然也面不红气不喘的。
贺成难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贺令姜只作不觉,抚了抚裙摆,道:“去叩门吧。”
此时刚到卯时,云居观的大门还未打开。但观中的道士都是清修之人,他们做早课起得也早,此时,观中各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听到敲门声,一个小道童跑了过来,探出个脑袋问道:“这位娘子,可是要上香?现下怕是不行,得等到辰时方可。”
贺令姜摇摇头:“我寻玄微道长。可否劳烦小道长通报一声?”
“哦……找玄微师叔啊?”他瞪着大大的眼睛问,“娘子如何称呼?我好跟玄微师叔说。”
贺令姜笑笑道:“我姓贺,家中行七。小道长如此告诉道长,他自然会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