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身?”冯氏道,“你阿爷不是说你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吗?”
她又指了指床前那婢女,问道:“这又是什么人?”
冯六郎面上浮上几分浅红,轻轻道:“不怕姑母笑话,这……这是我的房里人,青梨。”
“什么?”冯氏只觉得荒谬,“你的房里人?你这般虚弱,不好好养着,要房里人作甚?”
冯六郎语噎:“姑母……”
他便是再虚,也是个男子,总得有需求要解决下吧。且先前他虽病弱,却还不至于下不得塌来,身边有个房里人也不奇怪吧?
冯通气结,指着他骂道:“你这个逆子!”
他这儿子,因着身子不好,自幼养在小娘子堆里,大了些,更是早早知了人事。冯六郎身子不好,他打又打不得,只好骂一顿了事。
哪成想,如今身子都弱成这样了,还不忘这事。当真是!
贺令姜瞥了那冯六郎一眼,问道:“这便是冯公说的下不了塌?如今看来,贵府六郎君的身子骨倒是好得很呢。”
“七娘子……”冯通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话自己说不合适,便使了个颜色给冯氏。
毕竟是娘家,出了这等丢人的事,冯氏也不得不帮忙遮掩着:“令姜,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这些事还是不要管了,且去外面坐一坐。待阿婶处理好这事,就陪你回府。”
贺令姜挑眉,悠悠道:“哦?这等事,既然冯家六郎君做得,我又为何看不得?”
“再说,我今日是得了阿爷应允,同玄微道长一道儿来的,冯家六郎君是否同五郎同中一术,冯公口中下不了塌的六郎君为何这般生龙活虎?这些事情还没弄清楚,我身为长房之人,自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冯氏还想再说些什么,玄微却道:“贺七娘子说得正是,冯家六郎君的私事,我们当然不便多问,只是他身子突然好起来又衰弱下去的原因,与贺家五郎君所中换命之术是否同出一人之手,我们还是要快些查明也是。”
“背后到底是何人?想来,贺三夫人也是想快些知道真相,洗清贺家三房的嫌疑的。”
冯氏想了想,她再拦下去,便是故意阻止长房寻找线索真相了,如此,三房身上的污水更是洗不去了。
她低声道:“道长说的有理,既如此,便有劳道长为六郎看一看。”
说着,她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给玄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