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灶间,刘家一共就两间土屋,一间是卧房,一间则是用来堆放一些杂物。
因着贺令姜给钱给的大方,赵娘子索性将自家的卧房腾出来给她,把杂物间收拾了一番,一家三口挤了进去。
贺令姜见她坚持,也就随她了。
她和青竹共用一间,贺峥几个便回马车上休息。
周围民居的灯火逐渐熄了,整个矿区都陷入沉睡之中。
不远处,传来一两声鹧鸪的叫声。
深沉的夜色中,孙家的院门“吱呀”一声轻响,一道身影从院中偷偷溜了出来,向暗处走去。
“刘头,刘头。”有人在小声呼唤。
刘大顺着声音走过去,见了那人低声问:“可有消息了?”
那人摇摇头,方察觉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开口吱声:“没。”
紧接着便是一阵长久的沉寂。
“刘头,你说,小四他是不是……”
那人艰难地开口,才方觉自己声音已然晦涩。
已经五日了,都不见小四回转,更不曾听闻他的消息。
刘大沉沉地叹了口气:“怕是凶多吉少。”
那人眼中顿时一酸:“早知会这样,当时就该我去。小四还那般年轻……”
刘大在他肩头按按,沉声:“这事本就危险,恐怕牵连不小,一個不好,咱们就要都掉脑袋。”
那人抹了抹眼睛,问:“郡中可有派人来?”
“没有看到郡衙的人。”刘大疑摇头道,“按理说,那处如若得了消息,该有人过来查看才是,如今却无声息。”
说到这,他猛然一顿。
那位贺娘子!
如此养尊处优的大族娘子,偏偏带着几个护卫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寻什么劳什子矿石颜料。
他本就对她那一行人警惕得很,如今更是确定此人来者不善。
“怎么了,刘头?”那人察觉到他的不对。
刘大眉头一皱,低声吩咐他:“你去将钱五也唤来,悄悄地,莫要惊扰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