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这厅内的人都杀了,朝廷追究起来,他又怎么遮掩得过去?
柳渊却不管他们内心作何想法,扬起手,就要下令。
然而,那只举起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张嘴,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来。
他心中一惊,而后反应过来,贺令姜在此处!
他方才就该想到,若不然,孙郡丞与那吴长吏怎会正好没有被那乐曲所惑?
柳渊动弹不得,只好转动眼珠微斜,果然见先前孙郡丞落座的那处桌案后,立着一個垂头不语的婢女。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婢女抬起头,唇角微勾,冲着他露出一个笑来。
柳渊分明怒极,却又动弹不得,他只觉喉中一甜,血丝便沿着他唇角蜿蜒而下。
纵然那张面容只是看着秀美,但柳渊也知晓,她必然是那该死的贺令姜!
他未曾见过贺令姜,但因着神宫的安排,他对贺府众人也有一些了解。这位貌美且爱画成痴的贺七娘子,他自然也知晓。
然真正让柳渊注意这个未曾及笄的小娘子的,却是玄阳的传信。
玄阳怀疑,那贺七娘子体内,已然换了一个魂魄,且还会施玄术。
若真是如此,对贺府的计划可就要受了影响了。
于是,玄阳决定先解决掉她,哪成想,玄阳这精通玄术之人就这么死了,想来与她脱不了干系。
柳渊本人并不通晓玄术,手下几个人的玄术也没一个能及得上玄阳的,他只好叫人暂且避其锋芒,将贺府的事暂且放一放,只暗中留意着便是。
谁料,他是不去谋那贺府了。
贺令姜却偏偏又在孙郡丞家中插了一脚,查出了赵妾侍并着她的同伴不说,还要同孙郡丞一道查这私采铜铁案。
如今,又坏了自己的好事。
柳渊气结,时也,命也!
众人只见柳渊一张脸上变幻不停,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发不出声音。
那持剑的护卫心中顿时一沉。
厅外传来一阵喧嚣,而后,便有身披铠甲手执长刀弓箭的府兵涌了进来。
“缴械不杀!”
厅外,一人身着官服,跨过门槛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