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怎敢私闯公堂?”彭着呵道。
裴攸手执令牌,朗声道:“镇北王世子,裴攸!”
彭着看清那镇北王府的令牌后,眉心便是一跳。
镇北王一家世代镇守北境,裴世子怎又跑到这处地方来了?
他压下心中惊疑,连忙从堂上步下,朝着裴攸一礼:“不知裴世子怎么突然来了这临川郡,可是有什么要事?”
裴攸淡淡瞥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柳渊:“说来也巧,我来这临川,为的也是彭刺史在审的这桩私采案子……”
“哦?”彭着不禁奇怪,这桩私采铜铁的案子,又与北境的镇北王一系有何干联?
只听裴攸缓缓开口:“北境有人私售铁器与敌国,我一路寻着线索而来,可不就来到了这临川郡。”
彭着眼中猛地一震,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孙郡丞,就见孙郡丞垂下了头。
他顿时明白过来,只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合着孙久锡这厮,诓他来审柳渊私采铜铁一案,瞒着他太子牵扯在其中不说,竟连这铁矿被人制成铁器私售至北狄也瞒着他。
裴世子都到了这处了,显然已经早知此事,只想借着他的手,将柳渊拿下,顺便将他背后那波勾结的人都拔出来。
他若是知晓,怎会屁颠颠地跑来审这案子。
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
若是这案子是被江州自行审出来的便罢,顶多是得罪了太子。
可这北境的裴世子都一路查到这里来了,届时报给朝廷,他这江州刺史便有监察不力之责,怕是也要连着一同被朝廷问责!
彭着气结,却也无可奈何。
裴攸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憋屈不满,开头询道:“不知刺史可否借一步说话?”
彭着僵着脸点点头,两人暂步后堂。
也不知裴攸与他说了什么,那彭着出来时,竟然颇有几分满面春风之感了。
他朝着裴攸一礼,重又坐回堂上,一拍“惊堂木”:“临川郡守柳渊私采铜铁,刺杀郡丞孙久锡,草菅人命,现夺其郡守之职。”
“因其中牵扯甚广,便由裴世子带人,将其择日押解至帝都,亲自面禀圣人,交由三司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