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便不会一面猜疑贺氏,一面又放贺氏一族平安回归故里,且这么多年不曾寻过贺氏的差错。
贺氏现下主动将自己头顶悬着的那把刀剑,告知圣人。
在他看来,无疑是仓皇无奈之下,寻求庇护吧?
对这样的贺氏,他更该放心几分才是。
从当下情形来看,那神宫张开的网甚大,从北境到临川,从郡守到太子,贺氏的铜符也好,矿区的私采也罢,谁能说又便到此为止了呢?
这神宫,并非一朝一夕能完全拔除的。
圣人需要人手去查,且需要一个不会被那神宫收买渗透,又不至于大权旁弄之人。
此时的贺氏,便是他一个极佳的选择。
贺相山托起手边的空盏,置于掌心微微摩挲:“如此一来,贺氏可便是将自己化为一把刀,主动递到圣人手中给他使了。”
“有何不可?”贺令姜微微挑眉,取过他掌心的茶盏,又为他添了一杯茶,“这把刀虽则握在圣人手中,可若想拿它砍人,总要磨锋利些才行。”
“贺氏若想起复,这是最好的机会。”她茶盏重新递给贺相山,“至于这刀利了之后,还由不由得主人控制,那便要再另说了……”
“你啊……”贺相山摇摇头,接过茶盏呷了一口放下,转而取过桌下一角的信函,“来,看看。”
贺令姜伸手接过,这是长公主驸马何晏的回函。
长公主乃是先帝的长女,虽则不是嫡女,但因着是先帝的第一個女儿,在先帝面前很是受宠。
后来,圣人登基,亦是对这位长姐颇多敬重。
只这位长公主却无心帝都繁华,常年居于京畿郊外的别庄内。
至于驸马何晏,也不过是一位闲散贵族,手中并无什么实权。
贺相山先前在郢都之时,曾与何晏乃是书院之中的好友,如今托他到圣人面前传个话,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