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北境战起,王爷与世子正带人在前线与狄人作战,然而那北境的荒人却突然动乱。
这荒人乃世代长在北境荒原的蛮民,位于大周与北狄的边境处,他们虽已归大周管辖,但荒人不愿被约束管教,时常借助边地的优势在边地游移,以对抗大周治理。
近年来,王爷派了不少人去那荒人部落,教其耕作之法,教化百姓,也算略有成效。
然而,正当前线作战的关键时期,荒人部落却突然动乱起来,要反抗周人对他们的“王化”。
彼时,是萧娘子孤身一人进了荒人部落,将那带头作乱的头领斩于剑下,这才平定了这场动乱,稳定了后方。
而后,萧娘子便命人传了个话,从北境离开了。
这位萧娘子与王爷世子相熟,在北境向来来去自如。
再加上她乃是玄门中人,去留随心,踪迹飘忽不定,旁人也便当她解决了事端,去别处游历去了。
世子归来后,虽然惋惜自己未能见到她,却也知晓她向来不喜旁人打探她的踪迹,便未曾派出手下去寻她。
只这回,不知怎地从那南山回来后,世子却突然命人去打探那萧娘子的所在。
近卫虽则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裴攸颔首,走到马前,脚尖在马镫上一踩跃上马背,而后轻轻抖了抖缰绳:“走吧。”
押解柳渊与那赵妾侍同伙的马车已经停在郡衙门口,周围兵卒团团看护。
看到裴攸骑马行来,彭着上前叉手一礼:“世子。”
裴攸翻身下马,向他回礼:“彭刺史。”
“您看,这处已经准备好了。”彭着侧身,让他看看是否还有缺漏之处。
裴攸绕着马车行了一圈,见押解的牢笼坚实,兵卒看起来也算骁勇,便满意地点点头:“有劳刺史费心打点了。”
彭着脸上堆笑,一双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世子说得哪里话。这押解重犯,沿路辛苦,某还要多谢世子了呢。”
“还有……”彭着压低了声音,偷偷塞给他几张钱券,“私采一事,还望世子在圣人面前多说说好话……”
裴攸垂眸瞟了手中的钱券一眼,呦,金额倒不少,看来这江州刺史这么些年在任上,也并非日日在当睁眼瞎。
有钱不要,那便是傻子了。
这么多钱财,兑成粮食,也能抵镇北军几日的口粮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钱券拢入袖中,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给面子地牵起一丝笑意:“刺史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