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琼枝那处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她又下了趟楼,从马车中取出要用的物什,手脚麻利地将贺令姜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然后,又给她换上备用的粗布衣衫。
一位面容清俊的年轻道长,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贺令姜对着镜子,满意地赞许:“还不错。”
这番打扮,只要不在白日细看,便不会发现什么不对。
她又伸手取过横在一旁的旗幡,这旗幡还是阿满趁着那掌柜不注意,抽了他家的竹竿,又撑了一面粗布,草草制成的,上书“测算祈雨”四个大字。
贺令姜手执旗幡,衣袖微甩便带了几分出尘之感,她用略显低沉的声音低声问道:“依几位娘子看,贫道这身行头如何?”
阿满不由抚掌:“绝妙,娘子扮起这道长来,倒是比云居观的小道长们还能取信于人。”
贺令姜不由莞尔:“你们且等着儿,我去会儿便回。”
晚霞渐渐散去,天色愈发暗淡了几分。
她推开窗子,趁着旁人不注意,一个纵身,偷偷地溜出了客栈,直奔那郡守府而去。
城中宵禁还未落下,但因着干旱,此时街上却早已没了什么行人。
贺令姜足下疾奔,到郡守府前时,这天刚刚完全黑下来。
她放缓步子,作出悠然姿态,走到郡守府的侧门前,叩了叩门。
看门的老仆打开角门,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道士:“这位小道长,晚间叩门,不知有何贵干?”
贺令姜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幡布,示意他自己看。
“测算祈雨?”老仆幸而也识得几个大字,看罢连连摆手,“我们府上可没有人要测算祈雨的,小道长还是去旁处问问吧。”
许是他身上确实带着几分仙风道骨之姿,对着这面前的年轻道人,老仆言语倒还是客气,只低声劝他快些离开。
贺令姜脚下却不动:“我可不是来为你们府上的人测算的。郡守近来定然为大旱之事头疼,我来,便是来祈雨的。”
“祈什么雨啊?有那一个太平教折腾还不够?您就别凑热闹了……”
近日来,邵阳境内突然兴起一个太平教,先是借着符水揽了一批信众,而后又借着干旱缺水之事,大肆宣扬教义引得百姓争相拜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