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这南诏诸族,也是时有争斗,一旦固步自封,旁的部落却在贸易往来中日益繁盛,这争斗下来,必然是要落了下风的。
老族长面上也凝重了几分,想说什么,却也只能摇头叹息:“部落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没再说旁的什么,但从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上来看,贺令姜便瞧出了几分不对。
她面上不动声色,抬手为自己同老族长又倒了一碗茶:“自昨日进寨子来,便觉此地风光甚好。不知阿宁部在此地多少年了呀?”
说到阿宁部存在的时间,老族长倒来了兴致,甚至还有几分自得:“我们阿宁部,可以算得上南诏诸多部落中,颇为古老的那一支了,传承了得有近两百年的时间了……”
“扎根于这处寨子,也有上百年之多……”
贺令姜一面侧耳倾听,一面微微点头:“如此说来,阿宁部确然是传承悠久。”
她抬首望向不远处的或浣衣或闲聊的村人,感慨道:“此地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村人怡然自乐,倒是令人向往啊……”
“哎……”说到这,老族长却有忧愁浮上心头,“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前两日一场风雨,吹翻了不少人家的屋瓦,甚至连祠堂都因吹折的屋瓦树枝,有些损坏。”
“别瞧他们如今笑得那般开心,这修缮完房屋,手头可便紧了不少。”
老族长摇摇头:“也就是寨中的钱银拿出去缴纳贡赋了,手头并不宽裕,若不然,也能多帮帮他们……”
说到这,他便闭口不再多言了。
然而,贺令姜却是心下一动,贡赋?
看来这部落间对劫掠周人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满,也与这贡赋有些关系吧?
南诏既是大周的臣属,得大周庇佑多年,每年的贡奉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贡奉又从何来?
总不能是南诏皇室一个人出,必然是要分摊到各部落头上去了。
她从临川出发前,便命人搜集了南诏的相关消息,大周今年要求南诏上供的春贡,比往年又多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