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眉眼微弯,那笑容在灯火映照下显得异常柔和,看在银生郡主眼中,却很有几分不怀好意。
“自然是你的蛊虫宝贝们,都不在了呀……”
银生郡主面色大变:“不可能!”
母蛊便在她体内,若是子蛊全数死去,她又怎会毫无所觉?
这些蛊虫是她以心血饲养多年所得,指使向来随她心意而行,怎么可能就在这短短片刻间,便全都没了?
她心中大急,也顾念不得自己颈间的剑刃,低头咬破手指,往空中一划,口中念咒,驱动体内母蛊,强行再试着召回那些蛊虫。
然而,任凭她如何作为,那些子蛊就如同睡死过去了一般,毫无动静声息。
她不信邪,往自己腕间一划,汹涌的鲜血便流淌出来,口中咒语不停,周围顿时便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
隐在夜色中的尺廓现出身形,哇哇大叫:“别折腾了你!”
不甚明亮的院子里,突然冒出個人来,银生郡主亦是骇了一跳。
她站的离贺令姜远,又加上尺廓本就是隐了身形,因而并不知晓贺令姜与他的对话。
如今虚空中,突然就猛然出现了一个人,可不是吓人?
尺廓揉着自己肚子,向着贺令姜抱怨:“我说不吃这些虫子吧,你偏要我吃。”
“她如今又是放血,又是念咒的,这些虫子在我肚里闹腾得厉害。你快叫她停下来。”
他说的是大周话,但银生郡主乃是南诏贵族,自然也自小学过周话。
她闻言眼中一喜,就要向尺廓走去:“我的蛊虫还在!”
贺令姜微微提剑,迫得她不得不止下步子:“郡主可当心些,届时若是割断了脖颈,可莫要怪我。”
银生郡主颈间微微后缩,避开贴的极近的剑刃,正色看向贺令姜:“我放你们离开便是,你将那些蛊虫还还给我。”
这些蛊虫,乃是她十几年来的心血,亦是她在这银生城内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以说,她在这银生城肆意行事多年,银生城城主却不曾太过责备与她,看重的便是她这手驭蛇使蛊的手段。
如果区区几个周人罢了,只要他们能将蛊虫还回来,便放他们离开便是。
贺令姜眉梢一挑:“郡主倒是很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