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川事发到如今,牵扯到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这积累的案卷更是半身高的一摞。
贺相山一面要将这些宗卷一一捋顺,又要一面跟着三司去审讯。
因而这几日,他都是忙到天黑才归府。等到天一亮,便又往官衙去了。
宋氏见了不免心疼:“你们阿爷以前哪曾忙过这般模样?安安稳稳的富家翁不做,偏要蹚这一潭浑水。”
贺云嘉撇嘴:“阿娘忘了咱们贺府年初的那事了?待在临川,咱们也未必能一直安稳下去。”
是呀……宋氏无话可说,只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贺氏再继续在临川沉寂下去,不说那背后觊觎的神宫,便是族中新长成的一辈,也要按不住了。
老二不就是个例子?
可离了郢都十五载,若是不付出些什么,又怎能这般简单地重返官场呢?
贺云嘉上前抱着她胳膊安慰道:“阿娘心疼阿爷,便多为他炖些羹汤补补便是了。”
“若是有那多余的……”她笑盈盈地瞧着宋氏,一副嘴馋模样,“女儿也乐意效劳帮阿娘喝掉。”
“你呀。”宋氏不由戳了戳她的额头,“这般大的人了,就知道吃,多与你阿姐学学。”
一旁的贺云楚瞧着她这幅模样,抿嘴轻笑。
“阿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可是还小着呢,可不得多吃些。”贺云嘉理直气壮。
“好呀。”贺云楚作势要去揪她耳朵,“你这是暗示比你老吗?”
两人说着,便笑闹作一团。
宋氏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笑意。
云楚这未来夫家乃怀州大族,离临川距离遥远,她本不想应,奈何两个年轻人有缘,瞧对了眼,她也无可奈何。
如今他们搬到郢都来,反倒离怀州近了些些。如此一来,到了九月,云楚便可在郢都出嫁。
贺云嘉躲过贺云楚挠过来的手,扑到贺令姜身边,抱着她叫道:“令姜,快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