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二人心思,贺令姜无需揣摩便能知晓大概。
无非是一个因着临川之事忿忿不平,想要明褒实贬地给她树敌,另一个呢,则是本身与她立场就相对,推波助澜罢了。
她若无其事地拈了一只小果子送到自己口中,眉眼都不曾动一下,仿若两人所说的人并非她似的。
架子都架起来了,奈何这人也不开口谦虚上两句,似乎这事从头到尾与她无关。
她不接招,永穆公主倒也不气,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果酒。
有着太子端王等人在场,这宴席总不如先前那般无拘无束。
幸而何谌安排了射覆之类的游戏,还有那坐的累的娘子郎君们,也可沿着游廊以及架在水中的曲桥一路深入湖心,去采荷赏景。
贺云嘉瞧了瞧坐在上位的几位,悄声道:“要不咱们出去赏赏荷?”
贺令姜点头,姐妹三人便暂且离了席,顺着蜿蜒到湖心的游廊曲桥,一路拂叶赏荷。
走到荷花深处,四下无人,贺云嘉这才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我算是理解令姜以前的心态了,怨不得你以往都不爱参与这些宴会。”
先前在临川还好,贺氏虽然沉寂可底蕴还在那里,在临川是数一数二的望族,因而她们姐妹几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捧着的。
如今到了郢都,不说头顶那几位殿下,便是在座的这些娘子和郎君们,随便拎出一位,家世都未必逊于贺氏。
与人说起话来,表面上是谈笑有加,然而心里却要多转两道弯才能出口。
当真是累得紧!
她又戳了戳贺令姜的胳膊,问道:“你与崔家十一郎又是如何相识的?怎地就这般被人奉为救命恩人了?”
贺令姜拂过一片高举的荷叶,淡淡回道:“就是萍水相逢,赠了他一道符箓罢了。”
贺云嘉点点头,放低了声音叮嘱她:“你可小心点,瞧瞧那崔十一郎对你道谢之时,不少小娘子可是眼红得很。”
“世族出身的人,表面上笑面迎人,暗地里打得什么心思可没人知晓。你别莫名给自己树了敌。”
“知晓了。”贺令姜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也诚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