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卢四娘子对她们贺家人不喜,是人之常情。
可她家那族兄明知她这两日要参加长公主的寿诞,届时贺家人必然也在,他还明里暗里地对着卢四娘子说贺家人的坏话,要么是心思太直,要么就是心思太深了。
待听到他那族兄是前些年从族中来郢都,之后便一直跟在卢少府监手下做事时,贺令姜眉梢不由一扬,心中也便有了思虑。
她瞧着卢四娘子渐渐远去,随即便转头对着贺云楚二人道:“我们也回去吧。”
周遭仆婢已经散去,贺云嘉白了她一眼,低声问道:“你刚才不是真想把那卢四娘子丢水里去吧?”
“怎会?”贺令姜浅浅一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让她长长教训罢了。”
像卢四娘子这般情绪外露的人,倒没什么好怕的。她敢伸手上来,被敲上一棒子后也便知晓痛不敢再乱来了。
这样的,比起那等不动声色间暗搓搓地给人使绊子的,倒要好对付许多。
“我就知道!”贺云嘉得意地瞧了眼贺云楚,“阿姐方才还担心你一气之下,真将那卢四丢到水里去呢……”
卢四若是落水了,无论有理没理,肯定是免不了气急败坏地攀咬她们姐妹,徒然扰了长公主的寿宴。依着令姜的心性,定然不会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做。
贺云楚也是关心则乱,否则不会想不明白。
她笑着瞧向贺云嘉:“好了好了,你最厉害了。总而言之,没有生出事端就好,咱们离席许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卢四娘子差点跌下桥的事,众位娘子们或多或少也听到了,当下也不再乱走,都安坐在席间与相熟的人交谈。
看到贺令姜几人也回来了,德宁郡主何青容忙迎上前关切地问:“贺家娘子没惊着吧?”
贺令姜摇摇头:“没事,劳郡主挂念了。”
德宁郡主松了一口气,还好有贺七娘子在,才没叫卢四娘子真落了水,否则便是自己这个主人失职了。
裴攸见她回来,也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首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酒盏了,对于那些上前同他攀谈的娘子郎君,也是一副冷淡模样。
还有那有心与他结交的,也只好悻悻退下,转而凑到太子端王处,亦或崔述何谌周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