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娘子揪出柳十又如何?我家三娘如今这般模样,我还未曾寻你算账呢。你敢说,你不曾对三娘动手?”
略显凌乱的衣衫,面颊通红,浑身发烫,三娘身上的种种异象,他虽然一开始没注意到,可夫人私下一暗示,他也便明白了。
若不然,他也不会急急带着人回去。
他话间尽是质问厉色,贺相山这个做阿爷的自然坐不住了,立时就回怼过去:“赵公,我家令姜可不是那等无知小儿!”
“今日这等日子,无论谁出了意外,端王府面上都不好看。我贺家既是来赴宴,自然不会扰了主家喜庆。”
“便是当真对你家三娘子出手相害之事记在心里,凭着令姜的手段,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赵三娘子吃苦头的法子,又何必在今日大张旗鼓地出手,坏了喜宴,又落了众人口舌?”
他悠悠讽道:“赵公朝堂之上甚是奸猾老练,可没想到你家娘子竟然连这等不扰人事的道理都不懂,当真……”他惋惜地摇摇头。
他这话头,不正如先前贺令姜所说的那般,讥她赵三娘蠢笨吗?
赵三娘羞得面上通红,却也无从辩驳,更何况,她今日能逃一劫,却还是借了贺七娘子的势。
“你!”赵婴语塞,眼风一扫,便见端王面上有些不好看了,想来也是对三娘所为甚是不满。
听这贺氏父女所言,看来今日这一遭果然不是贺令姜所为。
端王脑中一转,再联想到永穆今日推波助澜的模样,便知此事当有她在暗中插手,说不得就是为了引起贺家与自己这一系相斗,自个儿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他这嫡次子生带祥瑞之象,怕也不管用了,父皇必然对他心生不满。
他心中冷笑,当真是好谋划!
贺令姜亦接着道:“我呀,可是真不曾对赵三娘子出手。”
她换过衣衫便离开了小阁,然而等到走到半路之时,仍觉不放心,于是便暗中嘱咐琼枝,去瞧瞧那赵三娘还想搞些什么名堂。
没想到,却被琼枝撞到了竟有第三人想要暗中作梗,让那赵三娘与柳十郎滚做一团,再放火烧阁,引得众人前来。
琼枝略微一想,便知此事若是当真成了,最终难免要扯到自家娘子身上。
因而在火势烧起来前,她便趁人不注意,将人拎了出去,这才免了赵三娘在众目睽睽下毁了声誉、亦或伤于火海。
贺令姜悠悠道:“这般说来,赵公不禁要谢我为人大度,不与赵三娘子一般见识,还得要再谢我救了赵三娘子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