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怕他暗藏心思,又怕他往后再这般被人利用。思虑之下,最终要采取行动了。
“怎么说呢……”萧令姜蹙眉叹道,“太子这储君之位,眼下当是无需担心被废。但长期看能不能保得住,那便险了……”
“太子虽先前做了些蠢事,可皇帝既然之前未曾追究到底,如今再拿起来用作废储的借口便不合适了。更何况,光凭猜忌,皇帝不可能告知诸臣自己因着梅氏之事,便要废黜太子。兼之有李氏一族在旁站着,此时废储名不正、言不顺,皇帝不会贸然去做。”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萧令姜双眸微深,道,“太子若是再敢做一件蠢事,他这储君之位必然保不了了。”
储君未必要立时改立,先废储,空置储君之位而后再从诸皇子中挑选,也是常理。
眼下几位皇子虽不过露个苗头,在皇帝有意栽培下想要羽翼丰满,也需颇多时日。可只要皇帝撑得住,那便没什么不行。
“你预备怎么做?”裴攸问道。
萧令姜无奈摊手道:“我还真不准备插手。在我看来,治国之道,本就该能者上,庸者下。太子天生嫡子,已然比旁人多了许多先机,他自己无才干又不珍惜,让位与人并不可惜。”
“我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不逾矩的情况下,尽量保一保他的性命罢了……”
裴攸握了握她的手,阿姮豁达疏朗至此,当真是令他钦叹。
内廷朝堂的云波诡谲暂且放到一边,萧令姜眼下要做的,还是借着玄珩这次机会,将郢都再清理一番,彻底揪出那些神宫的虾兵蟹将们。
这顶头的神宫尊主不闻消息,失踪的永穆公主也毫无影迹,一波喧嚣过后,旁人日渐失了关注的兴趣,也仅有不缘司、诸玄门还有武德司在持续查探罢了。
看起来,郢都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郢都是不会永远地安静下来的。
到了四月,一桩热闹的事又掀得整个郢都沸腾起来——西蕃的使者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