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恰在这时传入西蕃之地的佛教,便是西蕃王用来解决贵族们不听话的最好工具。
精神上让群臣百姓有了统一的信仰,政治上便能由西蕃王自上而下来控制神权,取代原本由贵族们各自控制的苯教神权,以此来打造集中王权。
如火如荼的佛苯之争,说白了,就是西蕃王和贵族的明争暗斗。
自上任西蕃王到如今的木赤赞普,皆是致力于打压苯教,以取集权。随着王权愈发强大,其便也更能集中对外,因而近些年,西蕃对外扩张的步伐才愈发明显,甚而时有犯周之举。
佛教与苯教相争,一方若想崛起,就必须彻底压下另一方才成。在西蕃王大刀阔斧的推行之下,佛教一派新贵备受重用,而那囊氏这类苯教贵族虽然暗自不甘,却难有还击之力。
他们只能期待着,有朝一日,帝王老去、王权势弱,亦或流着那囊氏血脉的大王子云丹将来继位,苯教贵族定然能重现往日辉煌。
然而随着次妃蔡邦氏诞下幼子沃松,木赤赞普对正妃及大王子云丹的态度愈发值得琢磨。
一旦沃松长成,依着木赤赞普打压苯教的决心,这王位必然是便要落到沃松头上去了。
如此一来,苯教贵族将再无翻身机会。
便是沃松尚未成人,木赤赞普一旦下定决心扶立幼子,那必然要再次打压以那囊氏为代表的苯教旧臣一派。届时,他们亦要迎受一场灭顶之灾。
留给苯教贵族的时间并不多了。
想到此处,达纳坚暗暗心惊,萧令姜怕是早就看透了西蕃局势,才敢这般有恃无恐而来。
他不由苦笑一声:“公主果然对局势看得透彻,亦拿捏住了我的心理,此等境况之下,我那囊氏除了主动寻求与你合作,似乎再无旁的选择了。”
萧令姜微微挑眉,道:“城主方才尚且心有期许,眼下又何须如此无奈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