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吉看向她的眼神微深,萧令姜那风寒瞧着似乎愈发严重了……
萧令姜强自按下咳意,轻喘了两口气,方道:“永安近日染了风寒,未免将病气过给旁人,这才戴了幂篱。王上及两位王妃身子尊贵,若是不小心被永安过了病气,那便是永安之过了……”
“小小风寒又有何惧?”蔡邦次妃笑了一声,“王都有别于大周,地势较高,恐怕是公主初到此地有所不适,这才感染了风寒。我等久居于此,倒不至于被这风寒吓到了。”
“再说,咱们离永安公主还有段距离呢,倒也不用担心。王上,您说是不是?”
“爱妃说的有理。”木赤赞普眼中幽光一闪而过。
他听贡吉传信道,这大周的永安公主萧令姜颇有手段,且不说她曾坏了西蕃在南诏那处的布局,便说她能躲过贡吉与神宫暗中布下的种种杀机,安然到了王都,便可见此女不凡。
这样一个女子,当真就因一个风寒病得不好见人了?
他倒要瞧瞧,这永安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木赤赞普盯着萧令姜,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神似乎要透过幂篱将她看透:“公主还是将幂篱取下吧。”
“这……”萧令姜语气犹疑,迟迟不愿抬手取下幂篱,“王上,永安眼下不好见人,还是等身子康健了,再拜见王上吧。”
木赤赞普声音微沉,声音之中已然满是不快:“怎么?莫非大周送来的公主竟是见不得人不成?”
贡吉亦满是疑惑地望向她,依着萧令姜的性子,不至于因个风寒便如此瞻前顾后,再看一旁的裴攸面上隐带焦急忧心之色,他不由皱眉。
木赤赞普如此步步紧逼,被这满殿的人盯着,萧令姜竟是再也想不出任何推脱之辞,她轻叹一声,终是抬手将头上幂篱摘了下来。
幂篱取下的那一瞬,大殿之中便是一阵轻呼。
眼前之人身着丹色衣袍,亭亭玉立,然而一张脸却叫惊人惊诧不已。
只见那传说中姝色无双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有的甚至已然破裂流脓,哪里有半分倾国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