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先前所言,西蕃那处说不得为了早早打发走你我,反倒要不顾公主身子未愈,早早办了婚仪。”
话说到此处,礼官使节们便明白其意了。
自古以来,和亲公主到了异国,日子总归要艰难些。虽然永安公主尤为不凡,可眼下她身布红疹,容貌尚不知能否恢复,若是就这般入了西蕃王宫,后续怕是难以立足。
裴攸明显是要诸人暂留此处,为永安公主撑腰。说不得,这也是永安公主的意思……
那心思快的使节,又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西蕃与大周素来摩擦不断,如今借和亲之机,裴攸方能率精兵前来。
这位可是使得一手好剑术,年少之时便在北境战场上立下过不少战功,此次前来,当真只是为了护送永安公主?
还有永安公主,那般绝伦的才智与手段,就当真甘心和亲西蕃,入了异国王宫做一只笼中鸟?
她……便没有旁的打算?
想到此处,他突然萌生出一股茅塞顿开之感。不过,这些也只可意会罢了,他觑了觑裴攸神色,聪明地将这些话头咽了下去,暂埋心头。
裴攸见状,站起身轻拂衣袖:“诸位既已明了,那么婚仪之事,便劳烦诸位与西蕃那处周旋了。”
使节礼官们闻言应是,拱手俯身送他离开。
裴攸出了门,脚下一转便往萧令姜院中而去。
屋中,萧令姜正在琼枝的伺候下擦抹药膏。
她本来康健的很,想要陡然生出这遍布全身的红疹,可不是得另施些手段来。
只是这法子施得确然狠了些,红疹子是冒出来了,可还有那破裂冒水的,若是一个处理不好,非得留疤不成。
琼枝看着她那身可怖的肌肤,叹息道:“公主,您瞧瞧,哪家小娘子会似您这般,非得将自个儿白皙如玉的肌肤折腾成这般模样。若是留了疤,可该怎么办?”
萧令姜轻轻一笑:“哪有你说得这般严重,再说,不有你在这么?我们琼枝娘子素擅医术,这小小红疹又甚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