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抬手,便有侍从依言而去,不多时便拎着两只雪兔进来了。看样子,当是养在这西蕃王宫后厨之中留作膳食用的。
这两只雪兔几乎一模一样,除却一只尾巴上带了点灰色。沈医官从侍从手中接过兔子,放在地上轻轻安抚,而后便举起酒盏凑到雪兔面前。
两只雪兔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见味道似乎不错,便放心地舔食了起来。
各自喂了半杯,沈医官便将杯子从它们面前移了开去,而后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尾巴带灰的那只抱至雪山圣兰旁,捻了撮泥土放在它面前。
雪兔耸了耸鼻子轻嗅,又伸出舌头试探着舔了一下,而后便扭头蹦跳到旁处和另一只兔子一道玩耍去了。
沈医官也不管它们,众人只见两只兔子在殿中蹦跳,却不知他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蔡邦氏正要开口讲话,却听得人群中有人猛然惊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侧首望去,便见那人一脸惊慌,在他面前,一只唇角溢血的雪兔静静躺在那处没了动静,鲜艳的血迹沾湿了它身前半边皮毛,却不及它尾部那几缕灰色刺目。
裴攸眉眼登时一厉,如寒冰般直刺蔡邦氏而去:“次妃如何解释?”
同样的两只雪兔,仅喝了果酒那只无事,嗅闻舔食圣兰根部泥土的那只却突然吐血昏死过去。
事到如今,萧令姜到底因何吐血昏迷,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圣兰盆中分明被撒了不知名的药物,其味清幽,与花香无异。若是单单吸入些许,对人体也无大碍。
可若是同雪山那醉果酿成的果酒一道,便成了要人性命的剧毒!
“这……我……”蔡邦氏不由一愣,神色无措地看向木赤赞普,“王上,妾当真什么都未做……”
“什么都未做?”那囊氏讥道,“不是次妃硬要将这神山圣山搬出来,逼得公主不得不施术救它吗?”
“再是珍贵,也不过一株花罢了,我说次妃怎会如此坚持,却原来还有这般打算……”
“你闭嘴!”蔡邦氏看她眼中隐隐流露的看好戏之色,心头忍不住急怒,“明明是你给公主备下的酒水有问题!说不得,我这圣兰也是你暗中下了毒!这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