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膝下王子虽不算少,可能有实力一争王位的,也就出身苯教一系的大王子云丹与密宗一系的幼子沃松了。
若是王上尚在,云丹虽长,却不得欢心,这王位最终只会落在渐渐长成的幼子沃松身上。
可如今多年布局皆成泡影,王上崩逝,云丹与沃松到底谁能为王,怕是有得争了……
大周和苯教算计那般多,为的不正是今日局面?
不过转瞬之间,贡吉便想通了其间种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初听信永穆之言为王上求娶萧令姜,当真是一步错的不能再错的棋了。
本以为能借神宫之手,将萧令姜这个大麻烦除去,没想到最终却是为西蕃迎回了一枚祸星。
他呀……当真是成了西蕃的罪人……
想及此处,他不禁扼腕懊恼,恨不得连扇自己几個耳光。
看着他面上懊色,陀持心底亦是叹息,莫说贡吉后悔不已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早知会是今日局面,他就该力阻贡吉为王上求娶萧令姜。再不济,也该劝王上宁愿毁了与大周盟约,也要在萧令姜诸人入王都之时,将其围杀。
“事已至此,悔恨亦是无益。”陀持收了面上晦涩,肃容道,“当无之急,你我还是要尽快稳住局面才是。”
贡吉颔首:“国师放心,余下我来安排就是。”
不出陀持所料,那囊氏与云丹已然悄然潜出王宫,没了踪迹。
木赤赞普突然逝世,也必得给众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贡吉行至桌案前,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平铺在桌上,而后径自取了王玺,沾了印泥便在上面重重一盖。
陀持见状,双眸微眯。
看来,贡吉在来王宫之前,心中便已做好了打算。
一印落成,便成定局。
贡吉略微侧身,看向陀持:“国师,这印迹还要有劳你花些功夫了。”
陀持了然,抬步行至他身侧,右掌翻转从印章上缓缓拂过,那红艳的印迹便如蒙上一层薄薄的时光,显得愈发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