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

略带悲音的声音响彻。

殿外,长鞭轰鸣!

哀乐奏响!

“起灵!”

沈独叹了一声,默默上前,将灵柩扛在了肩膀之上。

见此情景,一旁的崔京生也默默上前。

赵无伤不知何时来到了殿外,也随之走至灵柩之后方,以肩抗起了灵柩。

卢洪天也自人群中走出,跟随在后。

吕诚恩眼眶微红,高声道:

“起灵!”

“起灵!”

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京中,激起漫天风雪。

下葬的队伍很庞大。

漫天大雪之中,

灵柩走在最前方,并不算多么豪奢的棺椁之下,却是这世间武道走至巅峰的几人。

四位法象!

任何一位,都是名动天下的人物。

出殡的队伍自东宫而出,一路经长宁,长平,庆安,广德四坊,最后经东门而出。

街道两旁,涌出了许多百姓,见到送葬的队伍前来,默默跪倒在地。

当第一声哭啼之声响起的刹那,连绵的哭声瞬间回荡在整个京城。

长久以来的压抑,似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哭者未必是在为夏璟翊而哭,更多的或许也是在哭自己。

随着最后一杆白幡离京,自此,也宣告着属于夏璟翊的时代彻底落幕。

史书上,最后一笔,却是顺平二十五年,先太子夏璟翊失德,被废,免去监国之权。

薄薄的一册史册,记载了他这短暂的一生。

但唯有燕京城的百姓,方才知晓,那一日,四位天下至强者,抬棺而出,十里相送。

十万禁军列阵开道,臂悬白布。

……

葬礼结束的第二日,燕国的大军便开始陈兵乾国边境。

溯风关十万溯风军,外加十万自北地而来的御蛮边军,以及在五万大燕水师。

在台州各州边境,一直驻扎着一直边军。

而这支边军,便是夏璟翊秘密训练的一支水师。

燕国与北蛮常年厮杀,骑兵在诸国间,堪称第一,却因无水师而无法渡江。

因此,在这二十年内,夏璟翊秘密筹备水师五万,打造战船十万艘,为的便是今日。

……

乾国,国都。

汴京城。

此时的汴京城仍是一片歌舞升平。

作为乾国国都,汴京城内容纳人口足有数百万。

<div class="contentadv"> 皇宫,垂拱殿。

此地乃是皇帝处理政务,日常听政之所。

此时朝堂上争论一片,嘈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大殿之上,乾国当今皇帝,赵俦端坐在皇位之上,听着下方嘈杂的议论之声,眉头微皱。

赵俦的年岁并不大,比之夏璟翊都要年轻许多。

“够了!”

赵俦拍案怒喝。

闻言,下方争论的文官们这才安静了几分。

乾国立国之初,便喊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号。

而文人在乾国的地位如此之高,只因在乾国太庙之中立下的一块石碑,其上所载。

“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事实上,乾国的文人很少有因罪而死的,犯了事,最多也是离京外放一地。

在文人心中,龙椅上那位虽然是皇帝,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威严。

在乾国文人的心中,龙椅上那个九五之尊,也不再神圣和具有神秘性。

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普通人,会痛,会死。

乾国的皇帝,得听他们的话。

不过毕竟是皇帝,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面子。

赵俦冷声道:“燕国的消息都知道了吧?”

“燕国狼子野心,若是让燕国铁骑南下,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官家!”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朝臣站出,拱手道:“我乾国有长江天堑在,又何惧燕国!”

“燕人不谙水性,即便他们侥幸渡过长江,我乾国也有百万大军,又何须惧怕!”

此话一出,其余众人纷纷出言附和。

“高太尉言之有理!”

“下官附议!”

“官家,我乾国有兵百万,燕国内乱刚刚结束,正值虚弱之际,依下官之见,可派兵渡江,夺取燕国城池。”

见下方众人说的言辞凿凿,赵俦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迟疑与心动,沉声道:“不知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前去?”

作为一个皇帝,他也有着一颗“开疆拓土”的心。

哪怕乾国的面积很大,但赵俦仍有自己的野心。

若是在他在位期间,乾国能够吞并燕国,那在史书上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燕国内乱的消息,早已传遍各国。

在他看来,这便是天赐良机,燕国完全是自己找死。

没了那些世家门阀相助,恐怕连兵马都凑不齐。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燕国的动乱早已平定,而且各方力量早已完成了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