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只是元神残片,即便蕴含着规则之力,但同时面对四位天人,也是力有不逮。
他本身也只是法象境,在境界上处于弱势,无法完全发挥那力量。
项南天看向沈独,郑重道:“你可有十足把握?”
“天人一事,可从长计议,大不了乾国那些地盘可以暂时舍弃,只需再等等。”
“这世上之事,总归是有意外,又何来十足之把握。”
沈独昂藏的身躯缓缓站起,平静道:“寸土不让!”
话音落下,沈独已转身离开。
四尊天人,其实他心中也不确定,这几人究竟有多强。
但有些事总归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他也可以坐在燕京城内,等待后续情况,也可以让项南天去打头阵,只是没那个必要。
他的刀道,本就该是一往无前,在杀伐中无畏前行。
若是因此而退避,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这还是只是走出天门的寻常天人,若是某一日天尊现身,又当如何?
这并非他追求的武道。
见沈独离去,崔京生下意识的看向项南天,担忧道:“大都督……”
项南天微微抬手,摇头道:“相信他吧。”
“乾国那边也只能靠他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抵御北蛮。”
他可以将地盘丢给乾国,却决不可能送给北蛮。
“寸土不让!”
项南天口中轻声念叨着沈独先前所说四字,突然放声大笑。
……
沈独出了京城并未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拎了一壶酒,来到了京城外的燕国皇家陵园。
荒木林间,一袭黑衣缓缓登山而上。
寒风凛冽!
山间刮着冷冽的寒风,卷起了满山的落叶。
前方的陵寝之外,一位身着朴素黑衣的白发的老者正清扫着落叶。
似察觉到有人前来,吕诚恩抬头望来,先是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尔后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
“沈大人!”
吕诚恩拱手行了一礼。
“吕公公!”
沈独还了一礼,望着前方的陵寝,叹道:“吕公公打算一辈子留在此地了?”
“恩。”吕诚恩点了点头,笑道:“老了,也不想动了,打算就守着殿下了。”
“殿下素来喜欢干净,那些个小宦官打扫不干净,我亲自来更放心一点。”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每日陪着殿下说说话,不然殿下一个人会孤单的。”
他心中其实极为意外,没想到沈独竟会来此。
不过他心中终归是欣慰的,殿下没有看错人。
沈独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拎着酒壶上前,在墓前坐了下来。
解开酒壶轻闻了一下,笑道:“吕公公,一起来喝一杯?”
吕诚恩也没有推辞,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在沈独对面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陵寝,眼中闪过一抹哀色,只是很快收敛。
沈独斟了三杯酒,举杯饮下,将一杯酒缓缓倒至墓前。
三人一杯又一杯,聊了许多。
沈独也聊了聊近来的事,吕诚恩对于外界诸事,其实早已不在关注。
自他进入此地,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此地也不会有外人前来。
所以听见沈独谈及此事,心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忧。
他已然猜到,沈独今日来此,恐怕是心中亦无万全把握。
天边的晚霞洒满山巅。
火红的叶子簌簌落下,空旷的山中传来几声鸟鸣。
沈独放下酒壶,起身弹了弹衣袍,笑道:“走了!”
踏着落日的余辉渐渐远去。
天边的夕阳缓缓落山,那道身影也自此消失在吕诚恩的视线之中。
……
乾地,
随着乾国大军开拔,数座州府被夺回,许多江湖门派也纷纷开城投降。
若是以往,他们必然不会就此放弃到手的利益,但如今天人现世,也让他们放弃了抵抗。
天门势大,这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何况诸多门派掌门都有进入天门的想法,自然不会因此而恶了天人。
这样的局面也令乾国众人战意高昂,兴奋无比。
在他们看来,他们承受的耻辱,如今终于要洗刷了。
消息传回汴京城,更是引得群臣大宴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