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全身披上了一层白色蜡油,又似沾满了白色泥浆。
喷涌的白色之物,自此道人眼口耳鼻内冒出,每多出现一股白色泥浆,污染便加重一分。
远处发箭的官府武夫,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眼睁睁看着歪嘴道人缓步而过,走向被钉死在墙上的邪物头颅,然后撕裂、吞入腹中。
“此人与三品邪物融为一体,已然非人。”
“这不是我等能处置的,撤走,上报与千总大人。”
“回去禀报监察御史大人,此事越出捕快职责范围,我等此行结束还需请慧僧洗涤内心。”
来自府城内城的捕快,以及斩妖营的军士,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他们调转马头时,不止是他们口鼻在冒血,就连身下妖血宝马一样也在吐血。
至于那些或是脚步踉跄,或是瘫在地上的疯人,只能待道人离开后,他们再回来清场。
……
三品邪物的影响,只持续了短短一炷香时间不到。
这一日,外城百姓再次看到了朝廷人马的残酷。
但凡手碰左胸心口之人,杀无赦。
尤其是北城区内,无论男女老幼,无一例外,统统惨死在屠刀之下。
官府之人声称只斩被邪物污染之人,可他们哪里会去细分,留在北城区的活口,见一个杀一个。
于他们而言,这天下之大,百姓之多,如那原野上的杂草,死掉一波,总会有新的一波长出来。
屠戮百姓之事,需有交代,而邪物是最好的交代。
反正此类事在大燧境内,不止是歧州这四府之地有,就连隆州包括皇都在内,许多自诩为富强之人,大人们照样说杀便杀。
一山还有一山高,除非能爬到顶端,否则皆如他人眼中草芥。
残阳悬空,霞光千里。
晚霞下,两辆马车驶离府城外城。
两车奔行了大半个时辰,在一条荒芜的野路上停了下来。
第一辆马车上,老黄和小福子坐在车头神色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