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做梦都会想起,在乌月营后方的丘陵地带,自己用带血的双手与兄长吕素相互搀扶着,从死人堆里踉踉跄跄起身,只见山间数不胜数的尸体铺满视线范围之内,唯有郭宁拄着武器,垂首喘息的模样。
他们向库区里驱赶到一处的人们笑骂了好一阵子,那个身着罗圈甲的骑士才不紧不慢地拨马回来,用手里的长刀慢慢刺进了护卫首领的胸膛。
鲜血从他的胸腹间涌出来,喷在蒙古人持刀的手臂上,喷在马背上。那蒙古骑士待要挥出最后一刀的时候,战马恼怒地摇晃着脖颈的鬃毛,跑开了。
他忽然转身,从吕枢腰间解下那柄略显华贵的宝剑,将之扣在自己的腰带上。
倒是阿多往前走了半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吕枢。
好像蹄声近了些。
现在郭宁不在,那就得自己拼命,这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要那个蒙古人不急着射箭,他再接近些,我就暴起挥剑,先斩马腿!
距离他们不远处,赵瑄隔着人群,看到了阿多的动作。他立刻就知道阿多的意思,放心地点了点头。
栅栏后头,两匹战马猛然前冲,每匹战马的马鞍上都连着绳索,绳索穿过箭楼高处的横栏,另一头勒住两名商队护卫的脖颈。
“我是阿多。”他正色道:“你是阿多的伴当。”
护卫首领竭力挣扎着,冒着窒息的危险挣动绳索,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晃动,蒙古人的刀便随之刺进又拔出,把伤口扩大了许多。
但绳索拉紧之后,他整个人都被拽到了空中,胳膊恰好也被圈住不能动。他大声呐喊了一下,声音中满是不屈与愤怒。
蒙古人既然看了过来,想动也已经迟了。往前奔走一两步,身体立刻就会被箭矢洞穿。
赵瑄还曾向吕枢示意,其中一人实际上是大周都元帅府录事司的人,若有缓急,是可以交托性命的暗桩。
现在看来,阿多这厮足够聪明,已经给吕枢额外加了一重掩护,那就更好了。
赵瑄拍了拍身前两个心慌意乱的商贾,微笑道:“劳驾,让一让。”
回上海了……这趟行程实在太紧,坐车坐飞机的时间也实在太长……现在脚肿了,没法走路:(</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