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紧接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爆燃而起,把一座营帐给引燃大火,里面正在睡觉的蒙元禁卫军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奋力扯开塌落的营帐,惨叫着爬了出来。
有一个禁卫军士兵身上粘上了火焰,竟然无法用手掌拍灭,不仅无法拍灭,而且手掌也是引上了火焰。
“恶鬼火!”
妥欢帖木儿一阵惊恐,他知道西域有一种钻取地下的浓稠黑水,可以用来在引火,不仅拍打不灭,而且遇水也不灭。
不过,蒙元皇帝根本来不及更多的惊呼,就不得不拼命东躲西藏。
因为越来越多的酒精燃烧弹丸被投石机砸了进来。
整个元军营地中,所有营帐都是被烧毁了。
“陛下,敌袭!”
“陛下,外面来了大股贼兵!”
几个禁卫军将领,终于是找到了躲藏的皇帝妥欢帖木儿。
“是哪里的贼兵?”
妥欢帖木儿又惊又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陛下,还不清楚啊。”一名将领说道。
“陛下,肯定是脱脱谋反了,我刚才看到隐约是官兵的旗号衣服!”右丞哈麻狼狈的说道。
原来,刚才红巾军开始投掷燃烧弹的时候,右丞哈麻正好在营寨上巡查,恰好看到了火光映衬下的红巾军。
“脱脱敢谋反,该死!”妥欢帖木儿恼怒的说道。
随着一阵密集的投掷,整个元军大营被引发了一片大火。
所有的随行粮草、营帐、辎重、马棚等,全都被烧成了一地灰烬,就连许多禁卫军士兵的甲胄,也是被大火给烧没了。
等到红巾军把所有酒精蔗糖燃烧弹给砸完,至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禁卫军怯薛歹没有了甲胄防护。
随着一阵号鼓声响起,营寨外的红巾军褪去身上的元兵军服,换上了红巾军的赤地红旗!
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面面红旗如同火焰一般,差一点闪瞎了元军怯薛歹们的眼睛。
“什么,红巾贼!”
“哪来的红巾贼?”
整个元军大营内,顿时一片惊慌!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听说是红巾贼偷袭后,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哪来的红巾贼?脱脱不是说红巾贼都龟缩不出了吗?”
右丞哈麻等人痛哭流涕,纷纷叫嚷道。
“陛下,这都是脱脱的奸计啊!”
“红巾贼敢来偷袭,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正当他们君臣对泣的时候,营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奋力大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要想活命,交出你们的皇帝!”
“交出你们的皇帝,其余一概不杀!”
营寨内的蒙元禁卫军们,本来还是一片惶恐。
但是,当他们听到这些红巾军的喊声后,顿时又是升起一股热血。
他们都是蒙古怯薛歹,从祖辈开始就是蒙古大汗的护卫,怎么可能让他们为了活命,交出自己的大汗呢?
这简直是对于他们的极大侮辱。
几个稍微有战斗经验的蒙古将领,立刻组织禁卫军们恢复了秩序,开始布置起来防守。
他们还另外组织了一群敢死精锐,簇拥在了皇帝妥欢帖木儿身边,随时准备用命来拱卫皇帝。
“放箭!”
“放箭!”
随着一阵羽箭的破空声,蒙元禁卫军开始了反击,他们用弓箭驱赶逼近的红巾军。
不过,黑夜之中的羽箭没有什么准头,元军空放了一阵后,除了白白折损了一些箭支,并没有什么战果。
“副帅,我们怎么办?”
常遇春、陈宝刀等将领们问道。
朱瀚看了一眼天色,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时辰。
元军营地内肯定已经被烧毁了一切,天亮之后他们肯定连饭都吃不上。
“全军警戒,等到吃过早饭,再准备进攻!”朱瀚命令道。
随着红巾军停止了进攻节奏,营寨内的元军禁卫军是越来越心慌。
皇帝妥欢帖木儿也是焦急的催问。
“到底是哪一路的红巾贼?”
“贼人有多少兵马?”
“援兵什么时候来?”
“援兵在哪?”
面对大元皇帝一连串灵魂发问,几个元军将领都是无奈的低下了头。
不过,随着黑暗散去,黎明到来,营外的一切终于是被元军看清楚了。
只见一面巨大的红巾军旗帜上绣写着一个大大的‘朱’字。
“陛下,营外的红巾贼,似乎是朱元璋的弟弟朱瀚啊!”
右丞哈麻连忙把这个消息带给了皇帝。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一听,立刻就是惊怒不已。
“什么,朱瀚?脱脱那厮,不是说朱瀚被火铳重伤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哈麻哭丧着脸。“陛下,肯定是脱脱与贼人勾结啊,要不就是讳败为胜,欺君之罪!”
“奸贼误我啊!”
妥欢帖木儿拍着大腿痛哭流涕。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红巾军上下已经是吃过了热汤热饭,补充好了体力。
而营寨内的元军则是被烧毁了一切粮草辎重,所有人都是肚子,实在是饿了也只能去喝上几口井水。
右丞哈麻等几个大臣将领,好不容易凑了一些烧饼,双手奉给了皇帝妥欢帖木儿充饥。
如今,全军上下都已经知道,他们这是被红巾贼联合内奸给算计了。
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来护驾解围了。
“陛下,营外贼兵不过一万多人,我军也有一万人,力战之下,有极大可能突围成功!”
“是啊,陛下,末将愿意率领精锐先行冲阵,引开贼人注意,然后陛下就可以趁机突围!”
几个禁卫军将领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妥欢帖木儿狠狠咽下了一口干饼,然后才是担忧的说道。
“万一要是中了贼人埋伏,朕岂不是更危险?”
右丞哈麻等人也是一阵怀疑。”刀枪无眼,陛下金躯若是受伤,那可百死莫赎!”
面对怯懦的君臣几人,这些禁卫军将领依旧是继续劝谏。
“陛下,营中粮草被焚烧殆尽,越拖的久,我军战力越是贫乏,还不如趁此时机奋力一搏,才能挣得一条生路啊!”一名怯薛歹将领劝道。
妥欢帖木儿沉默着没有说话,让他冒险突围,实在让对自己狠不下心来。
旁边的哈麻等大臣,则是提出了自己的不同建议。
“陛下,不如派人去跟红巾贼谈判吧,只要他们肯撤兵解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啊!”哈麻建议道。
“对啊,可以谈啊!派人去招安他们,告诉他们只要撤兵解围,朕愿意把淮南江北全都封给他们!”妥欢帖木儿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陛下英明,只要贼人退兵解围,什么允诺都不过是一句话!”哈麻也是高兴起来。
几个禁卫军将领们却面面相觑,仿佛是看到了一对弱智君臣。
很快,哈麻就派了一个心腹,带着蒙元皇帝盖了大印玉玺的空白诏书,来到了红巾军阵前。
“副帅,来了个妖僧!”常遇春大声喊道。
来的这个使者,乃是一个西域胡人样貌僧人,光头鹰钩鼻,长得是极为不讨人喜欢。
“带过来。”朱瀚命令道。
很快,这个番僧被带到跟前。
听完他的叙述,朱瀚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拒绝掉了‘和谈’的可能。
“大帅,陛下还说了,若是不满意江北行省,还可以把江浙行省一并封给你啊!”这个番僧还在继续努力。
朱瀚冷冷一笑。“不管是江北,还是江浙,亦或者大都,该是我们汉人的地方,我们自然会凭借本事自己去夺,不需要什么蒙元皇帝封赏!”
说完这些,朱瀚又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皇帝和怯薛歹们,若是他们还是男子汉,那就鼓起勇气,战死至最后一人!”
“若是他们还想活命,那就交出你们的皇帝,然后出来投降,所有的俘虏我不会杀一个人!”
那个番僧听了朱瀚的话,似乎还想要继续争辩两句。
不过,朱瀚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朱瀚冷笑一下道:“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考虑,若是时间到了,还没有答应交出妥欢帖木儿投降,那就杀进去了!”
番僧闻言,依旧是不死心,他张口说道:“陛下还说了,若是大帅肯退兵,可以划黄河为界!”
这么荒唐的鬼话,朱瀚又不是三岁小儿,当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那番僧还要打算喋喋不休,朱瀚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一个时辰计时已经开始了,你在这废话,也算时间!”
“是战是降,快滚回去商议!”
随即,朱瀚就命令左右亲卫挥舞拳脚,把这个番僧给乱打了出来。
当番僧使者回到大营,把消息告诉给了皇帝妥欢帖木儿等人后,所有人都是群情激愤。
“跟贼人拼了!”
“陛下,我等死战,护卫陛下突围!”
面对和谈失败,妥欢帖木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突围上了。
几个禁卫军将领很快商议好了对策,他们先以精锐骑兵左右冲突,牵扯红巾军的阵列,然后等到红巾军出现漏洞的时候,再有七八股精锐从不同方向突围,而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就藏在其中一股突围精锐中。
商量好了对策后,几个禁卫军将领还打算将计就计,谎称要出营投降,给那些牵扯作用的精锐骑兵争取出营列阵的机会。
在这一番安排下,妥欢帖木儿又是叫来了那个番僧。
大元皇帝装模作样的表示,自己决定出营投降,是生是死全凭红巾军发落,只求朱瀚放过所有的元军将士们返回大都。
这番僧听罢,差一点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陛下大慈悲,必是大欢喜菩萨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