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胜回去以后,按照他请罪表上的说辞,把收购的土地全都送还给百姓,甚至连马上就要成熟的小麦都没有要,直接送出去。
在冯胜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然后,冯胜把家里的所有家产都拿了出来,全部交给了朱瀚,说是投资海外生意。
朱瀚也答应下来,两人见面的时候只是叙叙家常,然后聊聊近况,至于土地兼并的事,两人谁都没有提。
然后冯胜离开时,也没有提及一句想请朱瀚帮忙的请求。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朱瀚想帮忙,你根本不用提朱瀚自会帮助,可他如果不想帮忙,你提一百次都没用,该不帮就是不帮!
……
随着冯胜表明了态度,也有不少勋贵胆子小,也主动去找太子请罪,并且把手里所有的土地都散出去。
只有唐胜宗,他因为一开始反抗欲望表现的太过强烈,而且他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现在完全属于被挂在树上,下也下不来的那种,硬挺着脖子不肯主动向朱标请罪。
此举动一开始闹的动静不大,知道的人还挺少,他把买下来的土地送还给百姓以后,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勋贵把占了的土地送还给百姓,从南到北都开始退还土地时,天下的百姓都震惊了啊。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明王朝竟然还有保护他们土地的作用,这在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王朝中都没做到的。
大明,做到了!
百姓们对朱元璋感恩戴德,他们的心也和大明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天,唐胜宗正在家里喝酒,随着大部分的土地都开始退还,跟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不少人已经从应天府离开,赶回老家还地去了,唐胜宗怒其不争,一气之下干脆闭门不出,每天在家喝酒打发时间,就等着最后的处罚结果呢。
唐胜宗刚开始喝,管家就突然来报:“老爷,太子殿下在门外,说要见您。”
朱标来了?
唐胜宗听到后略显错愕,但他也清楚朱标现在找他是为了什么,但他如今不想见:“告诉他,不见!就说本老爷我抱病在床,无法见客。”
管家听到唐胜宗这么说,也同样显得错愕,抬头看向唐胜宗,然后说道:“老爷,刚刚殿下还说,如果您推脱不见,让老奴询问您,是否失去了在战场上的血性?”
“什么?竖子安敢辱我!”
唐胜宗的脸立刻黑下来。
他如果没有了对敌的血性,又怎么会现在还在硬抗?
失去血性的是冯胜,是陆仲亨这些武将!他唐胜宗还是爷们!
“来人!取我甲来!”
唐胜宗站起来,命侍卫取来铠甲,然后对管家道:
“请太子到前厅稍作等候,我这就过去!”
“是。”
管家赶紧离开,现在的唐胜宗正在暴怒状态,谁靠近谁倒霉。
唐胜宗穿上盔甲,大步流星的来到前厅,看到朱标坐在椅子上,他迈步走上前,面对朱标单膝跪地:“臣,闫安侯唐胜宗,拜见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
朱标虽然年幼,但笑声中却带着豪迈,他看着唐胜宗,笑着说道:
“闫安侯啊闫安侯,你如此一来,不是告诉我,你一开始不愿意见我吗?”
“……”
唐胜宗现在恨不能掐死他的管家。
以后把话一口气说完不就好了?
朱标对唐胜宗说道:“闫安侯不要客气,坐下说话就是。”
唐胜宗被朱标小小戏耍一道,心里很不服气,执拗的说道:“臣不敢……臣穿上盔甲,并不是要对太子不敬,而是要告诉太子,臣依旧可以为大明鞍前马后,南征北战!”
“好!不愧是我大明武侯!”
朱标拍了下桌子,对唐胜宗赞叹不已,但随即又说道:“不过,今日我来找你闫安侯,说的可不是打仗,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
“知道了。”
唐胜宗梗着脖子,对朱标道:“我收了田亩不假,但我都是按照比市场价高两成的价格买的,并没有强买强卖,百姓都获得了更好的福利,我给他们找来了耕牛,也带去了高产的种子,百姓们比以前更加富裕,而且他们手里也有了钱,这种好事,臣不觉得做的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