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一直留意着傅容介的神情,看他眼瞳里晃过璀璨绚丽的光,同样没有松开手。
他们进馆进的晚,逛得也慢。
出馆时天边已经笼上黛青的暗色。
路灯在某一个时刻忽然投落下昏黄的光,照亮了来往的行人车辆。
傅容介步下台阶,站在路灯旁静静等着。
方才贺堇落了刚买的纪念品得回去拿,他们才短暂地分开这一会儿。
枝头栖息的灰白鸟雀扑棱棱地惊起飞远,又盘旋而归。
傅容介顺着它飞行的轨迹望过去,便在那棵树下供游人休憩的长椅上见到了一个颇眼熟的人。
傅容介对他印象深刻,一眼认出了是谁。
只是那人的五官罩在阴影里,并不大能看得清神情。
对方也恰好望过来,两人便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那人皱了皱眉,偏过头吸了一口烟,火星极快地燃尽了一段。
烟头被丢在地上碾灭了,又被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那人走出阴影,朝他走过来。
“好巧啊,傅总。”
像不甘示弱似的,他哂然一笑,带着嘻嘲。
“白南。”傅容介看着他,念出了他的名字。
“都说贵人多忘事,你竟然还记得我。”白南走到他面前一米处停下,伸手摸着自己下颌处冒出的青茬。
傅容介没搭理这句话,直问:“你不是应该在滨城吗?”
白南瞟了他一眼,怪声怪气地道:“托您的福,我没能在公司待下去。”
一个大项目黄在他手里。
他笑了笑,“不过曹总还算念旧情,这不是推我来帝都的大公司就职了?”
傅容介看着他,一句场面话都没说。
倒是白南想问的挺多,“你和贺堇呢?还在一起吗?”
“嗯。”傅容介应了一声,“所以你没有机会。”
“唉,我这不就问问。”白南弯腰笑了会儿,排遣似的叙话,“怎么总觉得你对我有敌意。”
“我为什么有,你不知道么?”傅容介扯起唇,语调微冷,“你大学时做过什么。”
白南有一瞬觉得凉风从脚跟处往上窜,他不大在意地耸耸肩,“那都是误会。”
傅容介冷哼,“你亲他,也是误会?”
白南猛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没跟别人说过,贺堇肯定也不会。
而且那时候是在公交车站,周围又没有相熟的同学。
“我看见了。”傅容介垂眸,眸光从眼角撇下,落在他握紧了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