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主动与谢知道、谢子安拜年:“谢老伯爷,您福寿安康!谢伯爷,您风檐寸晷,郤诜高第,平步青云,杨穿叶!”
谢子安……
谢知道……
谢尚……
似平步青云倒还罢了。风檐寸晷,郤诜高第,杨穿叶都是举子间祝贺高中的常用词,谢子安做梦都没想到在他入仕十几年后的今天竟然再次听到,反应过来,不免暗笑,心说:难为这位文四爷,一介武官,为招待他,竟然做了这许多的文字功夫。
谢子安拱手笑道:“文四爷,新春大吉!”
谢知道、谢尚也恍然明白,跟着一起微笑。
谢家四代翰林,祖传的好好相貌、好风采。当下祖孙代的笑似春日的风一样拂入文骐心扉——可怜文骐长这么大,一贯只知道好勇斗狠,何尝交往过谢子安父子这种脸上每根笑纹都修炼成精的翰林?文骐当下便以为自己干得不错,愈加彬彬有礼邀请道:“老伯爷,伯爷,世子,里面请!”
进到厅堂,拜见信国公,又分宾主落座。不过喝了一口茶,便有人来报至诚候到了。
看信国公站起身,谢家父子也都站了起来,文骐却走上前招呼道:“老伯爷,伯爷,世子,请跟我来这边坐席!”
信国公家这酒席竟然是流水席?随到随开?
这个认知实在惊人。谢子安父子相互对看一眼,本着客随主便的思想跟了上去。
果然,文家的酒席已开了十好几桌,其中喝得热闹的桌子已有多人脚踩座椅,挽起了衣袖在“哥俩好,五魁首”地划拳——谢知道、谢子安、谢尚真正是做梦也没想到文望家的年酒会是这么个状况,不由得面面相觑。
而划拳的人回头看到谢子安一家老中青个小白脸也是一愣,转省起早前文望的告诫,难得有点脸红——刚喝得兴起,竟然忘了今日不同往日,共席的有谢状元一家。
于是挽起袖子的拉平袖子,踩着椅子的坐回了椅子,总之,个个跟学堂里突然见了夫子的孩童一样都规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