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几年孟辉这没摔个跟头的孩子为早年会试未能入翰林院一直耿耿于怀,这两年虽说放下了一点,但天知道什么时候又犯别扭拧巴起来?
而谢子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别看他今儿态度不错,但被孟辉一激,搞不准又跟早年一样,一切免谈。
由此在他两个都有意愿后,少不了还得有人,比如他老妻替他们居中穿线,总之不能叫他俩个不着调地误了孩子的终身。
……
“老爷说的是,”周夫人点头道:“子安向来知礼明仪,外放前,每逢年节都来与老爷贺。大尚同他媳妇自打进京,也是如此,逢年逢节都来。”
思及今儿席面上前所未有的事,周夫人撑不住笑了。
“嗯?”周文方诧异地看着夫人,只是碍于周夫人刚刚提了小辈内眷,不大好接。
“老爷是没看见,”周夫人主动道:“大尚媳妇这个人真正是好德行,好涵养。”
跟她做妯娌,不说将来一定没气,但肯定比跟别人少。
这于女方显然又是一桩好处。
耳听只是宣扬女德,周文方去了顾虑,方才问:“怎么说?”
“今儿诚意伯老夫人不是没来吗?难为大尚媳妇了,跟所有女宾客一回复一回地解释了她老婆婆没来的原因。我一旁瞧着都替她累得慌,心说:这也太过好耐性了。明明都已经是朝廷超品的伯世子夫人了,还是这样虚己受人。”
周文方依言想了一回,点头道:“古往今来,一切能成大事者,无不是耐得烦、受得苦、忍得气。”
“大尚媳妇虽是女流,但能在十年光阴里把一个糖果铺子甘回斋开成现在这样的声势,已是罕有的人才——其品性才能早盖过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去。”
“大尚有此贤内助实在是好福气。”周文方顺水推舟道:“由此便不怪子安为他小儿子谢奕发愁:可要再往哪儿寻一个类似的小儿媳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