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宴请,酒席必然得有戏。谢尚、红枣家常都不听戏,京里赐宅就没养戏班,今儿宴客与去岁大年初三谢丰百日宴一样是外请,请的也是同一个班子,陆家大顺班,甚至连开场戏都没变,是一样的《天官赐福》。
京里戏班子虽然多,但再多,也只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即便数到第十名,也才十个班子。
正是年下,家家请客时候,京里几千的官,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要摆年酒待客。似谢尚这种平时不看戏不捧角的宅男,即便官做再大,再舍得花钱,这时候也绝无可能请到京师最负盛名的名角名班,依旧只能找相熟的班主。
酒席坐定,谢尚看班主陆连顺捧了戏单子来请他爹谢子安点戏,他爹让衍圣公,不免有些讪讪。
他是不耐烦听戏,谢尚如此想:但爱不爱听只是他个人的喜好,而请不请得来人却事关他、他爹、他爷的脸面,这是两回事。
今年是只能这样了,明年他爹伯府上梁,必是不能再这么凑活了事了。回头他得嘱咐显荣一声
……
对比谢尚的自惭,大顺班班主陆连顺却是颇为激动。
大顺班在京虽说是二流班子,名不经传的,但传到陆连顺手上,也已经是第三代了。
作为二流戏班的班主,陆连顺做的也是普通京官的生意,比如翰林院庶吉士这样的官。
陆连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就他家这个戏班子还有给衍圣公、当朝阁老,且还是一气四个唱戏的一天——就这五位,还是今儿一早显真告诉时,陆连顺就忍不住激动地想:但有一位能赞他家班子一句好,都是今后他家班子的活招牌。他,他今儿必是要好好表现。
转脸,陆连顺便召集他这个由妻妾儿女仆佣组成的家庭班子开会,鼓劲道:“机会来了!我刚听诚意伯府的真管事告诉,今儿谢家请的贵客除了去岁咱们见过的翰林院周掌院外,还有衍圣公、杨阁老、张阁老、董阁老、刘阁老,四位阁老!”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陆连顺满意地看着戏班成员脸上的震惊自问自答道:“咱们在京这么多年,谁见过这衍圣公和四位阁老齐聚一堂的盛景?”
“若不是诚意伯外放山东,腊月里进京的晚,大年初一才下帖子请客,似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咱们?”
京里的名角名班早打破头的争抢了。
“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啊!”陆连顺一锤定音道:“所以都打起精神来,今儿都给我好好演,演出咱们的绝活来,才不负这番运道!”
……
及等现在,亲眼瞧见活生生的孔绍熙、杨章铨、张介、董守圭、刘祖昌、周文方、谢知道、谢子安,八个三道金线乌纱坐了一桌,陆连顺激动地连捧着托盘的手都抖了。
八个,陆连顺心情激荡:竟然一桌就八个三品,不,都是二品以上!
朝廷六部,一部才只一个二品的尚书,六部也才六个。
现在,谢家这一桌既是八个!
八个中一个超品国公,两个超品的伯爵,四个二品尚书,一个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
全大庆朝的文官魁首大多半都在这里了!
京师过百的戏班,今儿可再有一家的堂会有谢家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场面?
演,必是得好好演。演不好都对不起自己个!:,,.
正式宴请,酒席必然得有戏。谢尚、红枣家常都不听戏,京里赐宅就没养戏班,今儿宴客与去岁大年初三谢丰百日宴一样是外请,请的也是同一个班子,陆家大顺班,甚至连开场戏都没变,是一样的《天官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