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若有所思,似乎听明白了赵侍郎的意思,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
这会儿,不是抖机灵的时候。
赵侍郎看了看面色恭谨的沉毅,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个性子也很好。”
说完这句话,赵昌平瞥了一眼一旁笑呵呵的张简,闷声道:“你张师兄就是因为性子太跳脱,我说了他多少次,还是屡教不改,他这个脾性太过轻浮,不够沉稳,现在张相在朝,我也在朝,尚且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有朝一日我们这些人都不在朝廷里了,他迟早给人拿捏住把柄。”
张简本来满脸笑容,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他看向赵昌平,无奈的说道:“老师,我平日里就是爱开开玩笑,哪里不沉稳了?”
“你要是足够沉稳,就应当在江都好好做你的父母官,当初去江都是你自己要去的,你到了江都才几个月时间,就耐不住性子偷摸回了建康,你如果是个寻常家世,只这一回,吏部就会记下这一笔,将来你不在县令的位置上熬个十几年都休想升迁!”
张简苦着个脸,对着赵昌平低头道:“老师,我跟您解释过,祖母生了病,天天说要见我,母亲没办法,才给我写了信让我回来…”
赵昌平瞥了一眼张简,澹澹的说道:“张相给你写信了未?你父亲给你写信了未?”
他这一句话,就让张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赵昌平面色平静:“陛下亲政,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人事更新,这正是用人的时候,说不定这会儿吏部关于官员的卷宗都已经送到了德庆殿里,交给陛下翻看,他要是看到你这一页,会如何想?”
“难道会觉得你可以倚重么?”
张简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对着自家老师深深作揖,低头道:“老师金玉良缘,弟子受教了。”
“罢了,你是相门出身,不懂得官场攀爬的辛苦,为师就不多苛责你了。”
赵昌平缓缓的说道:“人生在世,难免是要有一些取舍的,至于是继续留在建康陪老夫人,还是回江都,你可以回去自己想,也可以找张相商量商量。”
张简恭敬低头:“弟子明白了。”
处理完张简的事情,赵昌平又看向沉毅。
“沉毅。”
沉毅连忙低头,开口道:“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