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熙年间的事了。”
沉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而张简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终于,他把几封信看了一遍,伸手狠狠拍了拍桌子,气的浑身发抖。
“一家七口人,因为晚交了两天佃租,便死得无声无息!”
他咬牙切齿道:“这范家该死,这县令更加该死!”
沉毅看了看这封信,神色有些复杂:“元熙六年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十四年时间了,我查过元熙六年江都的县令,这个人姓史,在江都任满之后,调任知府,之后一路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一省布政,封疆大吏了。”
“嗬!”
张简仰头闷了一口酒,骂了一声:“狗屎世道!”
“的确是狗屎世道。”
沉毅陪了一杯,一杯酒下肚之后,他也有了两三分醉意:“范家肆意横行乡里,如果范俢不倒,不管是你还是我,乃至于赵师伯,都很难绕过刑部去动范家!”
“赵阀的那位大将军,在前线吃了半年的败仗,可以说是损兵折将!结果呢?回到建康之后,该受赏受赏,该邀功邀功!”
说到这里,沉毅仰头喝了口酒:“这世道,是需要变一变了。”
沉毅微微低眉道:“不然,不等齐人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先烂透了。”
“这场变革,就从江都范氏开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听到沉毅这句话,张简张县尊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敬了沉毅一杯,大笑道:“子恒好志向,别的为兄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在江都县令任上一天,有多少人来告范家,我便接多少个桉子。”
沉毅举杯,敬了张简一杯:“江都这块地界上,真正想要对范家动手,还得知府衙门那边默许,师兄你且在县衙忙活,明日小弟去见一见那位郑府尊。”
张简笑着跟沉毅碰了碰杯。
“就按子恒你说的办。”
这天晚上,两个人喝了半个晚上的酒,只不过因为第二天都还有事,只喝到四五分醉意便散了,张简回后衙歇息,而沉毅则是回家里休息。
第二天一早,张简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到县衙里处理今天的桉子,尤其是那桩范家致残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