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世训勉四句,每训勉一句话,陆姑娘便下拜叩首一次,四句话说完,父女俩都已经是泪流满面。
终于,在主婚人的主持下,礼仪全部行毕,陆姑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八抬大轿。
上了轿子之后,沉毅回头给陆夫子磕了个头,然后转身上马。
按照规矩,他要先新娘一步回家,然后在家里迎接新娘。
骑马的速度肯定快于花轿,没过多久,沉毅就回到了沉家大宅,然后在门口等着花轿落轿,上前把新娘子背进了新房。
进了新房之后,沉毅就要出去迎客了。
至于婚礼,那是傍晚的事情…
…………
这一天,沉家宾客络绎不绝。
不管是扯得上关系还是扯不上关系的,都来到了沉家大宅贺喜,其中包括了沉毅在书院的同窗,还有新晋的举人陈长明,以及在建康认识的江都同乡进士孙鲤。
不过另外一个同乡进士却没有来,因为他还在建康,不曾回来,只是寄来了一封书信,遥遥祝贺了一番。
除了沉毅的这些朋友之外,江都的乡绅也差不多都齐聚沉家,来给沉毅贺喜。
而更加重份量的,是江都知县张简,以及新任的江都知府郑渊。
这两个人,是正儿八经的江都父母官,江都地界说一不二的主。
这其中,张简的地位可能还要比郑渊高一些,一来是因为这些天张县尊的青天之明遍传建康,二来他是前任宰相的嫡孙,身份地位自然跟普通的县令不太一样。
县府两级衙门的老大都来了,衙门口的官员也来了不少,沉毅在门口迎客,一一向这些官员拱手致谢。
终于,迎到了张简。
这位曾经风流潇洒的县尊老爷,这会儿满脸疲惫,甚至面有菜色,很显然这几天时间着实是累到他了。
沉毅对着张简拱手行礼,开口道:“师兄辛苦。”
张简摆了摆手,无奈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过了这阵就没事了。”
他拍了拍沉毅的肩膀,无奈道:“我不能久留,估计吃顿饭之后就得走,衙门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我不在场,下面的人不敢办,而且可能会胡办。”
毕竟事涉范家,县衙很多人不敢办事很正常。
沉毅默默点头,叹了口气:“难为师兄了,等明年师兄回建康,我请师兄喝十顿酒!”
“哈哈…为兄记住你这句话了!”
张简咧嘴笑了笑,然后靠近了沉毅一些,用疲惫的语气低声道:“关于范家的奏书,县府两级已经上报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