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尊叹了口气:“不瞒沉相公,今天下午不小心冲撞了沉相公的,乃是周抚台家里的公子,下午周公子就被沉相公身边的人给带走了,至今没有音信,周抚台又恰好不在临安,因此下官特来向沉相公求个情面,您开个恩典,饶过周公子这一回……”
“啊?!”
沉老爷大惊失色。
“今日下午对沉某射箭那人,乃是周巡抚家里的公子?”
常明远意味深长的看了沉毅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微微低头道:“正是,周抚台家里有三个公子,其人行二…”
“那可真是坏了!”
沉毅脸色微变,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他沉声道:“常府尊有所不知,沉某一介五品官,身边哪有什么随行的人手?因为前段时间,沉某在乐清被齐人刺杀了一次,差点死在了乐清,因此朝廷给沉某身边,派了一队内卫过来…”
他看向常明远,苦笑了一声:“常府尊是官场的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内卫是什么来路。”
“今天下午,实在是不知道那人是周抚台家里的公子,见他们被内卫拿去,我也觉得解气,便没有出言阻止,现在…”
沉老爷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那帮内卫神出鬼没的,现在,我也没地方寻他们了。”
他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内卫是陛下的亲军,审人讯人都很有一手,现在就怕周公子心中惊惧之下,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常府尊应该也知道,内卫的消息直通御前…”
沉毅面色严肃:“真要是惊动了陛下,在陛下那里背上了一个通齐的罪名…”
即便是官场上的老油头常明远,被沉毅这么连哄带骗的三两句话,也说的直皱眉头,他抬头先是盯着沉毅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低头道:“沉相公,周抚台很宠爱这个儿子,您无论如何要帮帮忙,明日周抚台便回临安了,到时候他老人家一定会亲自向您致谢!”
说到这里,常明远犹豫了一下,微微低头道:“如果这件事里有什么难处,沉相公也不妨都说出来,下官能办到的,一定替您办到,下官办不到的,巡抚衙门也会尽力替您去办…”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沉毅开个价。
不管多少钱,多少代价,省府两级衙门都尽可能答应沉毅。
沉老爷看了一眼这位常知府,然后眨了眨眼睛:“府尊老爷对周抚台的家事,倒是很上心。”
常明远心里也非常无奈。
老实说,这种擦屁股的事情,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做。
他也是没办法。
省府里的几位官员,抚台下面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是省级的官员,只比巡抚矮半级,那两位根本不可能自降身价来替巡抚做这种擦屁股的事情。
掉价。
那么数来数去,也就他这个临安知府正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