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婵被沉毅握住手,心里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她又一次上前,把沉毅闷在了怀里,紧紧的搂住沉老爷的头,眼泪便如同断了线一般,一滴一滴的落在沉大钦差的头上。
“一年时间,生意再大能大到哪里去?公子你还这样取笑妾身…”
叶婵虽然主事叶家三年,但是今年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正是热恋的年纪,沉毅在福州的时候,这位叶大姑娘尚且感觉不到什么,沉毅一离开福州,她心里便似空了一块。
不说茶不思饭不想,闲下来的时候,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与沉毅约定的“几年”时间,并不好过。
因此沉毅离开之后,她一门心思铺在了福州商会的事情上,直到有一天,商会需要到建康采买一批药材,她这个大当家,便自告奋勇,来了建康。
她心中委屈,便一直哭个不停,过好一会之后,沉老爷才挤出脑袋,喘了口气,苦笑道:“好了婵儿,再抱下去,我胳膊没事,倒被你给憋死了。”
听到沉毅这句话,叶婵连忙放开,借着烛光看了一眼沉毅的胳膊,沉毅的右胳膊至今还打着吊带,挂在胸前。
方才他在纸上写字,都是用的左手,写的七扭八歪,很是难看。
看到沉毅挂着布条的胳膊,叶婵忍不住又要抹眼泪:“公子你不是文官么?怎么伤了胳膊?”
“文官有时候也不得不提刀杀人。”
沉老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蜡烛,轻声道:“晚上的烛光太暗,婵儿看不分明,等到明天天明,你便能瞧见,为夫比从前又勇武了几分。”
这个少年书生微微抬起头,对着叶婵微笑道:“自来淮安,已经有十个齐人,死在了为夫手上,可以说是勇冠三军。”
“淮安都司军中,人人称我为血手人屠沉子恒。”
这句话,自然是沉老爷玩笑之语。
不过他说的话,并不是吹牛,这几次战事,沉老爷在内卫的保护下,亲自上阵数次,虽然没有杀十个人,但是最起码砍了十个人。
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沉老爷这句玩笑话,并没有逗乐叶婵,叶大姑娘看了看沉毅的右手,又借着烛光,看了看沉毅桌子纸张上那些有些歪歪扭扭的字,便有些伤心,又抹了抹眼泪。
“怎么受了伤,还要在这里写东西?偌大一个淮安府,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么?”
“识字的人自然有。”
沉老爷用左手伸向叶婵,叶大姑娘会意,微微弯下身子,让沉毅给她拭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