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也拱手行礼,微笑道:“嫂夫人一路辛苦,小弟订了酒席,给嫂夫人接风。”
张琏这会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见到父亲之后,便下跪磕头行礼,然后在张简的要求下,对着沉毅和赵二一一磕头,口称叔父。
张府尊捋了捋下颌上不是很长的胡须,对着沉毅笑着说道:“这孩子已经蒙学好几年了,可惜的是子恒你事情忙,不然就让他拜你做个老师。”
沉老爷连忙摇头,苦笑道:“师兄莫取笑了,我教一些小聪明或许还成,教他考学便是害了他。”
一旁的张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子恒现在是淮安的主帅,自然没有闲工夫教琏儿,不过沉家的九叔叔现在在翰林院供职,等过两年回了建康,子恒能不能代为引荐,让这孩子给九叔叔做个学生?”
论起读书考学,沉恒的确要强一些,而且他是一甲进士,说出去也好听。
张简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哪有刚一见面,就这样说话的,妇道人家眼皮子就这么浅?”
张夫人心里有些委屈,撇过头去:“又没有跟你说,你为了自家前程,把琏儿带到淮安来也就罢了,还不许我给他寻个名师了?”
见夫妻俩刚一见面可能就要吵架,沉老爷笑了笑,开口道:“好了好了,拜师这件事,我回建康之后,一定问问子常,现在咱们先去吃饭。”
“淮安这里裸官不好做,嫂夫人要体谅师兄。”
张夫人叹了口气,点头道:“都听叔叔安排就是。”
就这样,五个人进了淮安城,沉毅早已经定好了酒席,在淮安一座酒楼里宴请母子俩。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之后,张简抬头看向沉毅,笑着问道:“对了子恒,你上个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按理说朝廷那里的奖赏,早该有消息了才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沉毅喝了口酒,微微摇头:“师兄,我在淮安,最少要两年时间,这就跟将军带兵打仗没有什么分别,师兄何曾听说过,一场仗没有打完,就论功行赏的?”
“那也不少。”
张简因为见了妻儿,心情不错,这会儿已经喝了的晕乎乎的了,举起酒杯跟沉毅碰了碰,开口道:“子恒这么大的功劳,就算不把淮河整段交给你,怎么也给你加个兵部侍郎衔才行,这样你品级上去了,跟底下那些武将说话,也有底气。”
从东南开始,沉毅一直没有手下品级高。
比如说,他现在是四品官,但是不管是薛威还是凌肃,都已经是三品武将了。
“用处不大。”
沉老爷喝了口酒,笑着说道:“加个兵部侍郎又不能给淮安多一兵一卒,还不如每个月,多给我一百两俸禄来的实在。”
以沉毅现在的资历,即便给他加了兵部侍郎衔,那也只是加衔,不可能让他实领兵部侍郎职位。
只不过加了之后,地位会比从前更高一些而已。
将来回到朝廷里,再升官的话,也有依托,不至于平地起高楼。
听了沉毅的话,一旁已经喝了个七荤八素的赵二,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看着沉毅,大着舌头:“七郎你…现在口气…嗝…口气越来越大了…”
“兵部…兵部侍郎你都…”
“都瞧不上眼了…”
沉老爷哑然失笑:“真给我兵部侍郎,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可是现在,镜花水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