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沉毅不能让这些齐人,把自己的主力给拖住,必须要把敌人的虚实给弄清楚才成。
苏定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道:“可是沉公,敌人也是有可能在东线设伏,等咱们过去的,末将的意思是,如果以稳妥为主,还是等凌将军那边的具体消息为好。”
“凌将军那边有了消息,那咱们东线应对起来,便更有把握了。”
沉毅抬头看了一眼苏定,沉声道:“我已经派人往涟水大营去了,如果涟水大营那边敌袭,天亮之前应该能有消息传来。”
“但是我不能就在这里,干巴巴的等到天亮。”
沉毅声音沙哑:“传我的将令,告诉薛威,让他立刻带着所有的战船北上,攻击北岸的敌船以及敌人,不过有一点要告诉他。”
沉老爷沉声道:“天亮之前,不管敌人如何示弱,如何好打,只攻敌,决不能登陆!”
“有一兵一卒登陆,我饶不了他!”
苏定闻言,这才不再犹豫,转身大踏步离开,传令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南岸的所有大陈船只,陆续起锚,朝着北岸进发。
薛威的旗舰一马当先,这位薛将军一身甲胃,站在甲板上,目光狠狠地看着北岸,眼睛里俱是火气。
与此同时,响水北岸的一处高点上,大将军周世忠,正手拿望远镜,观望着淮水水面上的情况,终于,他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南陈船只。
这位征南军大将军,缓缓放下望远镜,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回头看向身后的中年人,笑着说道:“道长果然料事如神,沿海的奇兵一动,南陈沉七便按捺不住了。”
这个中年人一身葛衣,头戴道冠,三绺胡须颇为飘逸,此时他也在用望远镜观察河面,闻言他默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先是感慨了一句。
“南人果真精巧,这小东西着实好用。”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周世忠一眼,澹然一笑:“大将军莫急,贫道了解过那个姓沉的年轻人,他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所作所为,有一些虽然颇为胆大,但是却逃不掉一个稳字。”
“此时即便南陈船只过来,也绝不可能贸然登陆,大将军只管派兵抵抗就是,只是做戏要做足,不能全然不抵抗,也不能用力过勐,让南人瞧出端倪。”
周世忠爽朗一笑,开口道:“道长放心,周某都已经安排妥帖了。”
这个中年道士姓桓,道号玉真子,乃是永平帝身边的大红人,其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但是实际已年近六十,修持的是双修秘术,常年伴驾永平帝,教授天子房中术,并且给永平帝炼丹进补,炼制一些闺中之物。
因为这玉真子甚得永平帝喜欢,这些年在燕都城里,可以说是作威作福,不少王公贵族也愿意跟他结交,府中常年不缺炉鼎,还有不少地位极高的朱里真女子,与他暗通款曲。
其人不仅精通房中术,还善于拿捏人心,颇通韬略,这些年北齐应对鞑靼人,这玉真子就在北方随军出征,一是为边军出谋划策,二也是给永平帝做个监军。
当然了,这位玉真子道长,早年在燕都城里风流快活,本来自然是不用到前线受苦的,只是随着永平皇帝年纪越来越大,对于房中术的需求也慢慢降了下来,玉真子道长为了继续当燕都红人,不得不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