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和绅换上便服去王亶望的巡抚府。
王亶望得知和绅前来,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出府将和绅迎了进来,并奉上了香茗,满脸陪笑:“和大人几时到了杭州也不通知下官一声,好让前去拜访,这怎样才不会让下官失了礼数!”
和绅品了品香茗说:“你没来最好,本官陪皇上私访来着,怎么好意思打扰巡抚大人,如果不是巡抚大人你做得太过分,本官也不好过府相访。”
听了他的话王亶望不由得一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和绅放下了香茗:“听说你抓了方德未过门的小妾,可有此事?”
王亶望脸上的笑立刻不见了,这方家的能力也太大了,居然连和珅这座大神也给搬了出来:“原来大人是给方德来说项的!”
“有这事就好,”和绅的话很直接:“本官欠方德一个人情,你回头马上把人给我放了,就当是本官还他这个人情。”
王亶望眉深锁,心中大为不悦:“可是我儿子还身在床上……”
和绅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子是什么东西,整天游手好闲,宿妓嫖娼,仗着老子的势欺压善良,调戏妇女,方德是个正人君子,不想和你计较,可是你也不要以为他软弱可欺,就算你不给他面子,可和二我既然出了面,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如果再斗下去,对你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就连你头顶顶戴花翎也保不住!”
王亶望虽然气愤难平,却不敢的其顶嘴,和绅可是乾隆面前的第一红人,绝不是他惹得起的,当下他嘴里在唠叨:“大人分明是在以欺压人!”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和绅见他软下来语气也渐缓和:“其实我这么做也是给你一个台阶下,让你和方家的关系不要搞得太僵,要知道方家在朝在野都有极强的努力,不是你区区一个巡抚就能惹得起的,你仔细地想想,三年前你赴杭州上任时,皇上是怎么叮嘱过你,他可是要你多关照关照看方家,可是你现在倒好,把他即将过门的小妾关照到牢里去了,你说你办得到底算什么,这件事如何你办不好,我看你这个巡抚就算当到头了。”
听了和珅这话,王亶望想起了三年前他赴杭州上任的前一天,皇上亲自将他召入南书房所叮嘱的一番话:“……你到杭州之后,特别给朕留意一下方家,凡事不要与他们为难,如果他们有什么难处,能帮的就一定要帮,做好了这件事,朕就记你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能把这伯事给忘了。
见到王亶望脸色巨变,和绅便问他:“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这件事的确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回头就让杭州府把人给放了,”王亶望跟着说:“不过下官想不通皇上怎么会如此重点视方家,他们只不会是一普通的商贾之家罢了。”
“有事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可以打听的,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越不利,”和绅对王亶望一字一字地说:“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当你与方家有冲突时,皇上一定会站在方家那一边就行了,相反只要你傍上了方家这棵大树,你这个巡抚就是铁打的巡抚。”
“大人教训的是,”王亶望异常恭敬地答应:“下官这就知会陈知府放了苗翠花。”
和绅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说:“既然是要放人,就不妨再送方德一个大的人情,也好修复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和方德搞好关系对你将来的仕途绝对是有益无害,就拿高进忠来说,他原本只是个候补武官,可是由于人家是方德的结义兄弟,很快就外放浙江,得到了鄂总督的信任,从此青云直上,连升数级,成了浙江最大的武官,论才能你绝不在高进忠之下,但是为什么你当了几年的巡抚,别说是升迁了,就连皇上的褒奖也没有得到,这个中的原因你也该反省反省了,我的老弟。”
王亶望闻听:“还请大人详加开导才是!”
和绅笑着说:“既然老弟你这么想知道,和某就说上几句,俗话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当官么?老弟你的才干是有的,可是你朝中无人,就算你干出天大的成绩,也是没人知道的,说不定这功劳还让别人捞走了。”
王亶望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下官是知道的,可是下官虽然有心结识朝中大员,可惜是苦无机会。”
“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和绅说:“方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他们在朝在野都有极强的势力,而且方德这个人我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这个最重情义,为了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不过他这人是个正人君子,最厌恶的就是阿谀奉承之徒,在平时你是没有接近他的机会的,可是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只要你这次肯对他的小妾网开一面,将来他必有百倍的回报。”
和绅的话听得王亶望怦然心动,如果他能借这机会搭上方家这条线,也算是另一种收获,只是他觉得这么太委屈儿子,于是他说:“可是这么做太委屈我儿子了。”
“怎么会委屈?”和绅继续开导他:“方家不是答应赔你几千两很子么,这可是你几年的俸禄,再说你搭上了方家这条线,将来一定仕途顺利,步步高升,至于这个儿子昏迷不醒又怎样,你可以纳几个妾多生几个不就是,犯得着和方家过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