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母一双眼睛便凝视着宫梦弼,带着些许冷意。
宫梦弼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道:“兰荫寺那么大的地方,僧房客舍,很适合我拿来给狐狸建书院。鬼母也是天女,兰荫寺尚且供奉鬼母的神像,所以我希望得到鬼母的同意。”
“作为回报,我愿意每日为鬼母点一丸熏香,让鬼母可以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罗刹鬼母先是生出怒意,因为她已经视兰荫寺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若非宫梦弼横插一手,如今她应该已经盘踞兰荫寺,将其化作兰荫鬼窟。
但如今人为刀俎,罗刹鬼母清楚自身的处境,这点怒意就渐渐消退,她说道:“你将我困在画中,兰荫寺便是无主之地,你用了我也不能拦你,又何必来问我的意思。”
宫梦弼道:“我困住鬼母只是因为鬼母出来要伤人,也不是为了兰荫寺。鬼母若是能遏制住心中杀念,我随时都能放鬼母出来。”
罗刹鬼母虽然是被宫梦弼暗算进了维摩丈室,但是也算是对这狐仙有些认识,知道并不是随意说说就能骗过去的。
她既不相信自己出来之后不会杀人,也不相信宫梦弼真的会放她离开。但对于每日一丸熏香的放风,鬼母还是很想要的,“你想用就拿去用吧。”
宫梦弼道:“谢过鬼母。”
罗刹鬼母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宫梦弼如今处在上风,自然说什么都是惺惺作态,所以对罗刹鬼母的态度并不以为意。
若非她境遇实在悲惨,而本性又不是坏,就如同罪狐一般,还有服刑改过的可能,宫梦弼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将小金炉放在云崖之上,宫梦弼留下罗刹鬼母,自己回到受月楼修行。
天色渐明。
朝阳东出,是难以言喻的生机。
罗刹鬼母痴迷地注视着东升之日,几乎潸然泪下。
小金炉吐出的烟气渐渐淡去,罗刹鬼母叹息一声,与烟气一同消失。
宫梦弼自受月楼中取回小金炉,秋高气爽,山中已经渐渐寒凉,“又是新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