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史自有言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586 字 4个月前

正式在稷下学宫进修的第一天,姜望上的是道学、佛学、儒学三门课。

第二天更早,丑时就出了门。

分别选了兵学、墨学、法学三门课。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堂课上,谢宝树也都在,实在是有些巧合。也不知该说他努力,还是该说这就是邻居之间的默契…总之谢宝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忍得非常辛苦。

兵学课结束,他第一个冲出校场,完全不想跟新晋武安侯产生什么交集。

结果马上就在傀儡阁里,与姜望再相遇。

墨学课结束,他赖在傀僵阁里不走,等姜望走了很久才出门。结果又在名为“刑场”的法家学舍与姜望撞上了。

一整堂课,都坐立难安,跟在上刑一般。还真合了刑场之名!

他忍了又忍,及至下课,终是忍不住拦在姜望面前:“我们已经恩怨两清了对吧?“

姜望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对啊没错。”

他和谢宝树之间的那点小矛盾,早由谢淮安说和结束了。

欺负了谢小宝这么多次,实在地说,看到他还挺亲切的。

但谢宝树显然有不同的意见。他怒气冲冲地瞧着姜望,压低了嗓门:“那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想对付我就当面来,不要玩什么阴谋诡计。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儒学课上,你看我的眼神就不对!“

姜望颇为无奈:“你想多了!我上我的课而已,根本没有跟着你。“

“最好是没有。”谢宝树哼了一声,一脸戒备地离开了。

申时。

稷下学宫演剑台。

谢宝树正同鲍仲清说说笑笑,同为临淄公子哥,彼此还是很有些共同话题的。忽地目光一扫,便见得姜望又一次出现。

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来,更以一种豁出去了的气势,大步向姜望走去。

他愤怒地直视着姜望的眼睛:“姓姜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以为我怕你!”

大概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气势不是很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是我叔父让我不要惹事,我须不会对你这般客气!”

姜望眨了眨眼睛:“我不想怎么样,我是来上课的。”

“兵法墨也都罢了。剑术课你也来?”谢宝树实在无法忍受姜望这般愚弄他,失控地喊出声来:“别告诉我你也要学剑术!"

“是啊,我不用。”姜望很是随意地一抬手,便将他拨开在一边,施施然走上演剑台,环视台下一干学员:“我是来教你们的。“

谢宝树愣住。

鲍仲清沉默。

文连牧看着王夷吾,王夷吾抱臂不语。

李龙川亦在场,提了一柄连鞘长剑,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顾焉表情复杂。

而今日的姜望只往台上一站,渊停岳峙,已见宗师气度。

对着台下这些天之骄子,慢条斯理地说道:“祭酒大人说,剑术教习最近有事外出,不能授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剑术课都由我来教授…这是责任,我不能回避。"

当然,那位祭酒的原话是说,武安侯的剑术,已经远远超过现在的剑术教习。既然身在学宫,没有不做些贡献的道理。

姜望边说边往台下看:“理论的东西,我不太会说。所以…咱们边打边讲。当然,我会压制我的修为,不会欺负你们。"

谢宝树的脸色难看极了,自忖这张俊脸今日恐要遭殃,但又做不出临场退缩的事情来。一时间咬着牙,心里恨极了。

但姜望的目光只从他身上掠过,落在了王夷吾身上。

语气平淡:“王兄,有劳你做个陪练。”

王夷吾今日拿了一柄军用短剑,闻言更无半点犹豫,迈开长腿便往台上走。

只此一人,竟如干军万马冲阵。

“能以剑术向武安侯请教,某家期待多时!”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稷下学宫横刀园,被学宫祭酒拉了壮丁的重玄遵,亦是出现在这里,

与姜望的无奈不同,重玄遵倒是蛮开心的样子。

此刻他笑吟吟地站在台上,对台下的某个胖子抬了抬下巴:“上来。“

“咦?这里不是卦台吗?该死,我居然走错地方了!”重玄胜一边大声嘀咕,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拔腿就跑。

但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发生。

等他挣脱过来,已经落在了台上,而手上也已经握住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