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朴温声解释:“虽说孽海三凶非大劫不出,三百三十三年一孽劫也还未到时间。但神霄世界开放在即,于此重要时刻,我们必须多做准备,以避免意外的发生。”
门后再不是人们所熟悉的空荡荡的红尘空间,但也没有更多的细节能被注视,门后垂落一道由无数红尘因果线所交织的门帘。
而姜望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忽而叹道:“超脱路上,消亡多少故事1
这朵圣莲的最后一枚花瓣,也终于绽开。
彼时已即位的雍帝韩煦站出来,狠杀一批“居心叵测”的大臣,才止住这场暗涌……
这句话极平静,而极有力。
谥号是对一个君王的盖棺定论,用以高度概括天子当国期间的功过。
最后他回答道:“这只取决于每一个人的因果。你们问一个走向超脱的强者,会不会遇到阻道者,就像问你们以后还会不会有敌人一样。这得问你们自己——你们经历了什么,又选择了什么。”
重玄遵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一副‘如有答案,顺便听听也无妨’的姿态。
门帘之后的一切,姜望再也看不清。
他叹了一声:“你们问超脱的更多消息,问如景文帝这般的存在。其实我也所知寥寥,我隔着可悲的厚障壁,无法理解那个境界。刚才那道红尘隔世帘,我也未能看透。惭愧,比起你们,我不过虚耗了一些岁月。”
但是往后“登岛”的人,显然可以开始一场新的冒险。
有一段时间雍国群臣都对韩殷无限吹捧,请命要给他一个美谥,谥号一出,尘埃落定,也就意味着他永远失去国家权柄、失去国势支持。
正是在他手中,景国才真正摆脱道门钳制、完成中央集权,成就名实尽符的天下第一帝国。也是他会盟天下,真正确立景国的中央地位,亲手执刀,谈笑间宰割万妖之门后的利益。
莲子世界早就已经一个个的消失,莲华圣界的雏形,也早就体现。血色被洗得干干净净,诸圣时代的伟大构想,正在一步步实现。
幸或不幸?
竟还在世?
赤色的灭世雷电还在撕扯,孟天海留下的漫天神佛虚影,还烙印在空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阮泅道:“在当今人族的道德秩序、法律秩序下,人族不可能允许孟天海这样的人超脱。新仇旧恨且不说,他这等人,狂恶无羁,若是走到那一步,变数太多,于人族有害无益。”
“他没有选择。”陈朴语气莫名:“他只有短暂的自由。要么停在这里等待寿尽,要么走进红尘之门,迎战他的阻道者。”
一直沉迷在算局中的她,很有些后知后觉。
左曰:四时禁入。
高冠博带的吴病已,这时候走进学海中。
斗昭两眼一抹黑,正要扭头,余光瞥见重玄遵和姜望都未动,他便也不动。
法家大宗师吴病已,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看了一眼踏落星光的阮泅,补充道:“以上古人皇后裔轩辕朔为例。齐天子若是不愿卧榻之侧有超脱,就会成为轩辕朔的阻道者。齐天子选择默许,那就不是他的阻道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再比如说,庄高羡若未死,若有机会超脱,你会不会拦他?”
斗昭嗤笑一声:“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着急了?说得好像你可以——”
他抬眼,平静地看着红尘之门:“我生来天骄,曾经站上时代之巅。我也一步踏错,披枷戴锁,苦役五万年。我现在,又再一次走回来,站在你们曾经站到过的位置。我不觉得我幸运,也不觉得我不幸。无论你是姬符仁,又或李沧虎,我只知行我的路。阻我路者,即为我道敌。拦我超脱,我必杀之1
现在,其中响起了一个伟大的声音,自称是姬符仁。
像韩殷那般恋栈权位不去,为君超过百年,做太上皇又逾百年,把偌大雍国吸得摇摇欲坠的,也算是少见了。
景文帝的声音,在红尘之门里响起,也只是直接的一句:“入门来!阻你道者,姬符仁1
霍士及的道身,说着绝对符合霍士及但绝对不符合孟天海的话,究竟是违心还是不违心?有时候他也分不清。
斗昭的太奶奶宋菩提,这时候都已经飞往孽海深处,自去寻云梦舟了。
他的道身高达数万丈,这红尘之门却尽都容纳。
时空都封锁!
斗昭有心问一问这老头,但想了想,还是把疑惑的眼神,看向和蔼可亲的陈院长。
司玉安本想这么说。
“诸位前辈,我想问——”在无情的学海浪涛声里,姜望认真地道:“是否每一个走向超脱的存在,最后都会遇到阻道者?”
这是来自景文帝的压迫感!
“我来也1
陈宗师都没看透!
斗昭忍不住斜眼去瞧姜望和重玄遵……这俩人可真好意思,装作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害老子以为斗家的瞳术多么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