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照令条上的说法,似乎跟山里贼匪有关,这种事不是该交到卫戍手里去吗?咱们来办的话,不合适吧?”
“嘿,我能不知道这不合适?但王师爷压下来的案子,咱们敢不接?而且这上头提到的柳庄大户柳承坤,你可知道分量?”
刘福这么一提,杨谦猛地反应了过来,感情这是盯上人家的家财了!
若是查实勾结贼匪,不论是销赃还是互通有无,甚至仅仅是买路往来,都可以定性成“勾结”,而这种罪名是要抄家的!
谁抄?
谁查的案子谁抄咯!
而且这看起来应该不是简单的空穴来风,必然是衙门高层收到了某些可靠的消息,想要多方面的核实查证。不然不会有这种令条下达下来。
抄家的好处是什么?
钱财嘛!以柳承坤家里的豪富程度,毫不夸张的说,即便过手一下沾的油水都能把一般人瞬间油成胖子。
见杨谦脸上恍然,刘福嘿嘿笑道:“明白了吧?这次不需要你冲杀了,要的是你的脑子。我手底下的莽汉不少,但像你这种脑子活泛的就少了。这次你好生对待,要什么支援你尽管提。
但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的案子就算办不成,也万万不可走漏风声,不然坏了王师爷的大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杨谦拱手称喏。心里晓得这件事不单纯,虽油水吓人,但还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又推脱不得。
就好像刘福推不了王师爷的差事一样。
令条不能带走,只能记下,然后就要立马着手想办法了。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具体的时限,想来能有一两个月的宽裕吧?
出了衙门,杨谦先回了自己在衙门后面背街巷子里租的排屋,换下身上的黑底红纹武袍,弄来姜水给自己好好的除了除味儿。
傍晚的时候,杨谦看了看天色暗了下来,换上一身粗布短打出了门。
没走正街,在背街巷子里穿行许久,到了三道城里最乱的麻绳巷内。
烂窑,贼赃,野奴,甚至妖邪的血食买卖,这里都能碰得上。寻常时候衙役都不会轻易过来的地方。
在这里,规矩不是衙门定的,是董虎定的。
杨谦顺着一个暗门进了一间大院,里面是一个黑钱坊,烂赌鬼、猪仔、羊儿客、扒手,在这里多如牛毛。
“哟,杨爷,来这边耍钱呀?”
“耍不了,忙得很。看到麻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