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太守府宫里没有任何动作,那位才刚登位的太守大人,似乎对这一系列极其重要的仪式没有兴趣一般,默默的,没有做出任何安排。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朝臣对此提出过建议,甚至于哪怕在秋收最紧要的时候,永昌郡司农府衙和司库府衙都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往各地派驻监察官吏,而是将所有的手下官吏以及每一个可能用得上的人手都留在了益城,好像还有什么样更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让所有能够感知到朝堂气氛的益城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慌之中,甚至于已经有了神通广大的富商连夜北逃,去到广郡或者安阳的事情发生。
这一日清晨,太守府宫前宫大殿后面的膳堂,太守孟娇阳正斜靠在一个宽大的软塌里闭目休息,身边一个娇俏的华服美人正端着一盅燕窝糯米粥,用精致的小勺一勺勺的喂到他嘴边,然后用柔嫩的声音说一句“啊”,他便眼睛也不睁的张嘴吃了。
“三书啊,”孟娇阳嘴里含着粥,声音就有一些含糊,“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明白,去年那一战败了,不能够全怪孟子安,可三仓之地是不是丢了?他孟子安是不是北征主帅?”
他将嘴里的粥咽了,这一次主动张了张嘴,那美人便将已经吹好了的粥送到他嘴里,“这件事,总是需要一个人承担下来,才能彻底完结的。如今父亲老了,退下去了,也算是为去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若是孟子安现在出来了,你让永昌百姓如何看待此事?让满朝的文武如何看待此事?父亲终究是前任太守,是我的父亲,三书啊,我也难哪。”
膳堂之中除了宫廷侍者和护卫以外,唯一还站着的中年书生闻言默然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太守大人,可孟子安在南疆做了多年的将军,如今南夷虎视眈眈”
“三书,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答应不伤他性命,已经是顶着天大的压力了,若要就这样放了,难平人心哪”孟娇阳仍旧是眯眼靠着,一口一口的喝着粥,似乎在想着事情,又是一阵之后,才缓缓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先给你一块令牌,你且拿着去天牢见一见他,南面抗夷之事该当如何,让他写一个东西出来,若是能得满朝文武罢了,便是能得半个朝堂认可,本太守便力排众议重新启用了他,也算有了说法!”
中年书生微微动容,随即双手环抱,郑重行了个礼,“太守大人英明!”
“去吧,早去早回,这几日朝会上的情况你也明白,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孟娇阳再次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