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闻言目光微亮。
对上了。
她虽不知道青穹为何要将小宝丢在灯会上,但那正好与自己第一次捡到小宝的时间相符。
青穹应是回去薛家,继续照顾薛九姝了。
若是自己不干涉,青穹母子会何时回家?
姜易在旁跟着向苼,见她眼里时不时闪过一丝光亮,便知其是有了收获。
眼下被人盯着,他也不好细问,只是道:“我们现在去哪?”
向苼敛了思绪,笑了笑,道:“自然是去寻恩人,薛老药师。
我听人说,薛老药师家中只有一个孙女,方才我们定是找错了门户。
本想给老药师一个惊喜,罢了,去药堂吧。”
姜易听她第一句话,便知她是在演戏给暗中之人看,当即也配合地露出几分遗憾,快步往破庙行去。
片刻之后,破庙前。
“薛老大恩大德,晚辈不敢忘,今日得返家乡,还请受晚辈一拜!”
薛垚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对他行大礼的一男一女,眉毛皱成一团。
面前这两人,他怎么瞧着都面生得很?
莫非是跟着主上隐居,他神魂也退化入凡,记性变差了?
还是说……
薛垚目光微冷,却在这时,呆在门口药炉边上的小豆子忽然叫道:“药师爷爷,早上给我肉包的就是那位姐姐!”
薛垚摸了摸小豆子的脑袋,小声骂道:“小兔崽子,你倒是胆子大,什么人给的东西都敢吃。”
说话间,他真元在小豆子经脉中走了一遍,并未发现不妥之处,神色这才缓和些许,道:
“恕老夫眼拙,不知二位是……”
“薛老,您真不记得?我娘可是说我这张脸,与她有八分相似咧!”
向苼一脸失落,“早年家中蒙难,我娘生了重病,还是您给看好的。
后来我娘出嫁了,生了我和哥哥,时常感念薛老您的大恩。
我娘还说,要不是您老神医圣手,她这辈子怕是早就去见了黄泉,哪里能得个儿女俱全的好福气。”
薛垚恍然,原来只是病人的一双儿女找来,难怪他不认得。
这些年经他手痊愈的穷苦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时还真对不上号。
他脸上多了一分笑意,却未放松警惕,接着问道:“你们娘叫什么?”
姜易听得心里一咯噔。却见向苼毫不迟疑,兴冲冲地答道:“我娘姓王,叫王大丫,薛老您还记得吗?”
薛垚脸色一黑。
王是大姓,他行医三十余年,光是经手里叫“王大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凡人命短,他哪里会真的用心记忆每个人的特征样貌。
只是看这小丫头满脸希冀的模样,他也不忍冷了对方的心意,只得佯作恍然道:
“原来是那个小丫头的儿女啊!外头风大,快快进来避避。”
“不怕!我和大哥都是跑江湖的,哪里能惧这点风。”
向苼笑答,脚下步子却是不慢,跟着薛垚进了破庙,还不忘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姜易。
三人在破庙唯一一间斋房落了座,小豆子倒上三杯薄茶,便接着出去照顾病患了。
姜易低头看着茶水,一句不言。
他可没有向苼那般张口撒个弥天大谎的本事,眼下只能保持沉默,不给向苼添乱。
“大哥娘胎里带病,脑子不太灵光,薛老莫要见笑。”
向苼开口就是赔罪,顺带踢了一脚姜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