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护下一条命来,已经足矣,”祁云舟心满意足地眯起眼来:“须知我那师弟可是个情种,对他的夫人那是万分的尊敬喜爱,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千万分的疼爱,只要还有一条命在,哪怕是前途千难万险,想必这上官家的继承人之位,也不会动摇。”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上官家想要更进一步,出仕是必须的,但若是一个戴罪之人成了家主,那整个家族都不可能再为朝廷接纳。
而想要让上官少钦放弃这个儿子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数年如一日所表演的深情人设,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相信精明如他也会被情爱所误。
可若是他对乐芷璃的这份情义出了差错,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从而导致满盘皆输,所以一开始上官少钦想的就是将妻儿一并处理了,只要人没了,什么都好说了。
“哪怕将来上官世家再无寸进,最后只得泯然众人,想必我那师弟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下的孩子,还能够好好活着。”祁云舟颇为感慨地说道。
陆寒江抚掌而笑:“上官先生有您这样的同门师兄,真是他这辈子的幸事,说来本官也拜在了夫子门下,此事若不帮衬一二,岂非禽兽不如。”
陆寒江应下了此事,他说道:“京兆府的案卷那里自有本官来处理,不过上官贤侄那里,却需要先生亲自去指点一二了。”
“大人放心,此事在下定会办得漂亮。”祁云舟说道。
上官世家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好办的,比起此案里牵扯的另一方势力来说,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次案情里最麻烦的不在上官少钦一家人如何,而在东宫,案子从早间开始,一路审到月上枝头,京兆府一直只在收集整理上官少钦提供的证据。
不是他们偷懒,而是此案另一头牵扯的是东宫太子妃和太孙殿下,本朝建立至今二百余年,还从没有过传唤证人传到东宫的先例。
但府尹大人也知道自己再拖也拖不了多久,虽说此案一头是东宫,但须知,那另一头却是锦衣卫和书院!他便是想要抖机灵,也该知道谁的胳膊肘更粗才是。
于是纠结一晚上,府尹大人终于是鼓起勇气亲自带着人前往东宫拜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