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好汉替天行道!”
“镇守府衙正在调查,据说那纨绔子死得无声无息,王员外家里没有任何人发觉,直至早膳已过,都未见那纨绔子露面,王员外气愤去寻,才得知儿子没了。”
“具体啥情况,咱没打听到,但镇守府衙貌似很重视,许是那纨绔子死得很蹊跷。”客栈里的人顿时都跑出去观望。
镇守府衙在搜查整个小镇,想来是有些线索,镇门已闭,场面可谓搞得很大。
姜望没有太在意,阿空很会凑热闹,也跟着跑了出去。没多大会儿,阿空又跑了回来。
似是兴致缺缺,继续埋头干饭。酒足饭饱,闲的无聊,姜望便让小鱼雇了马车,打算在镇子里逛逛。
街上早已没了凑热闹的百姓,唯有衙役三三两两,各处巡视。某处路边摊,有两位寻常打扮的人正在闲谈。
“王遥骞死在自己的房间,其内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而且他身上也无伤,亦未曾服下什么药物,就像是直接睡死过去。”
“若非手法特殊到让我们闻所未闻,便只剩魍魉及天师符箓最有可能办得到。”年长些的人看着对面晚辈,说道:“但我们查得很清楚,王员外家里虽有很多古旧器物,却并没有魍魉寄存的痕迹,尤其是王遥骞的房间里。”
“且符箓也有气味,纵然有较长时辰间隔,也很难彻底散尽。”年轻人则微微思忖,问道:“除了魍魉及符箓,修士能否做得到?”年长些的人愣了一下,说道:“但修士没有必要杀王遥骞吧?王员外家再有财势,也出不了小镇,何况若真是修士,就得上报青玄署,便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案件了。”年轻人沉着冷静,说道:“任何情况都值得怀疑,我们要做的无非是一一查证,而不能因觉得没必要便将其剔除。”
“燕瞰,你入镇守府仅半载,虽屡屡崭露头角,得镇守大人重视,更将此案全权交予你,哪怕我也很信任你的办案能力,莫说是否与修士相关,你没有任何线索,便把动静闹得这么大,究竟有几成把握?”名为燕瞰的年轻人微微笑道:“王遥骞是什么风评,有目共睹,若与魍魉及符箓无关,那么修士的可能性就成了唯一。”
“正如郑大哥所言,修士是不屑杀王遥骞的,可渐离者里面也有修士,若有人雇了渐离者呢?”
“渐离者得手后自会离开,我们想找到他很难,怕是雇佣者也不会知晓渐离者的身份,但会想着杀王遥骞的只会是曾被其欺压的人,可有渠道雇佣渐离者的亦非寻常人。”
“能既恨王遥骞又有实力雇佣渐离者的人,就已经剔除普通百姓,除非渐离者很善良,愿意无偿出手,只能说这种概率极低。”燕瞰微微停顿,又说道:“各种合理猜测本就是办案的需要,我也不能说这种猜测就肯定是对的,只能说可能性更大,表面闹出的动静仅是给出府衙很重视此案的样子,我们才是真正查案的人。”郑捕头灵光乍现,说道:“那么要证实猜测,只需调查镇里富族有谁曾与王遥骞结仇,便能直接缩小范围?但王遥骞是昨夜里死的,被发现已是今晨巳时,真凶怕是早就跑了。”燕瞰说道:“只要锁定范围,终归会有线索,最被人得知的便是与王家有婚约的钱家,据说钱家小姐在三个月前死了,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和王遥骞有关,但都值得我们第一个造访。”郑捕头回忆道:“钱家小姐是在游湖时溺水而亡,并未立案,唯一能明确的是,两家婚约至今没有解除。”
“可毕竟出了人命,我当时也有关注,很奇怪的是,仵作虽证实钱家小姐有溺水的现象,但是否真的因溺水而亡,有待商榷,最终是因钱家未曾追究真相,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燕瞰瞥见旁边经过的马车,说道:“那就更值得走一趟了。”驾着马车的小鱼行驶缓慢,是为了能让姜望清楚赏景,虽然街上也没什么景色能看。
但马车缓慢行驶确能让此刻虚弱的姜望舒适些,他仍在思虑着申屠煌的记忆。
刘玄命的事情自然是与小鱼无关的,真要说起来,其实跟姜望也没有太大关系。
唯一有牵扯的就是许觞斛。姜望从来不会自诩正义,降妖除魔也只是因为能够变强罢了,因此对于刘玄命,他是抱着能杀也无需杀的想法,前者自是因为刘玄命与许觞斛做得事情,纵然跟自己无关,也难免愤恨。
许觞斛很早便在苦檀,青玄署里符合的人只剩刘玄命,说是证据确凿,也可以说仅是最合逻辑的猜想,所以姜望没有第一时间回因象城质问刘玄命,只需往后告知裴皆然便行。
归根结底,刘玄命身上能获得的养分,不值得让姜望特意再跑回去。哪怕澡雪境修士仍然可以给予姜望不俗的养分,但没有拿出更真实的证据,杀死苦檀青玄署的行令,相比后续要面对的问题,终究是很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