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年沉默着往前走。
突然有马车从前方疾速驶来,洗衣裳的妇人们反应很快,猛地扔下衣裳便去拽自家孩子,但她们反应再快,也没有马车来得快,就在妇人们眼见来不及护住孩子而脸色煞白时。
萧时年伸手轻飘飘推出一掌,疾奔的骏马好似直接被扼住喉咙,前蹄抬起,凝滞半空一瞬,便忽地垂落,停在原地漫无目的般踱了几步。
但被
拉着疾行的马车却没有停得那么稳,整个横向甩停,险些又把刚站稳的马匹扥摔在地,惹来连声嘶鸣,闻听动静的酒肆里的酒客方才出门查看。
这时车厢的帘子猛地被掀开,从里面狼狈跳出一位年轻公子,他虽然满脸气愤,却又强忍着,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萧时年拱拱手,说道:「马惊了,差点冲撞百姓,幸好兄台出手,感激不尽。」
萧时年没说话,他很清楚对方只是碍于神都规矩,用马惊了当做借口,只要没出大事,的确能轻易混过去,而如果找茬的话,未免把动静闹大,才装模作样表示感激。
而神都权贵子弟如何想办法在规矩间横跳行事,萧时年毫无兴趣,在神都待了这么久,他已经很明白,神都规矩看似严苛,其实某些事情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归根结底,要有度,只要没有太过,就不会特意管束。
无意伤到百姓可以,赔钱就行,但若出了人命,那在神都规矩里才是大事,而如果百姓不接受的话,自然也是大事,所以再是纨绔的权贵子弟,心里都有一杆秤。
他们比谁都懂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说嚣张就嚣张,说低头就低头,玩得就是个审时度势。
可换句话说,除了寻常百姓,若是修士或武夫这样的存在,只要背景没有比他们更高,自然有的是办法报复。
萧时年能轻易拦下疾冲的马车,就已证明并非普通百姓,但对面公子是否会因这点事就报复,萧时年没有任何考虑的想法,只是点点头,便与其擦肩而过。
年轻公子看了眼萧时年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晦气,然后踹了驾车的仆人一脚,又慌忙回到马车,捧起一个方形的木盒,小心翼翼打开,接着脸色一变。
里面装着的三块墨锭已然有两块破碎,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淘来的名贵墨锭,嗅之有沁人心脾的香,不喜者或许不理,但喜爱者自当贵重。
素闻太子殿下喜欢书香物,眼看太子殿下生辰将至,他是准备拿来送礼的,总共三块直接毁了两块,年轻公子顿时气结。Ь
等回头再找萧时年,对方已然没了踪影。
年轻公子阴沉着脸,旁边仆人战战兢兢。
看了眼手里的木盒,年轻公子面色忽然平静下来,上得马车,说道:「走吧。」仆人应是,驾起马车,以正常速度驶出巷子。
萧时年推开某扇门。
院里孤坐一人。
身前悬浮着一把木剑。
有丝丝缕缕的剑气萦绕整座院子。